这……真真荒唐!
一绸之隔,唇齿间的触感淡了去,暧昧挑撩的厮磨却随着不满足的yù_wàng潮水般涌上来。汪云崇紧箍着南叠枫一再欲挣的双手,本只是恶意地想教训一下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美贼,却在俯上对方柔软清瘦的身子时吻得几欲沉沦。
南叠枫只恨今日出门时没有瞧上黄历一眼,想来本应是诸事不宜的,先是为龙箫赝品空走一趟,再又无故与二十二年前的谜案拢上牵扯,这都罢了,被错认为女贼也便罢了,现下竟被京城里最为英凛的男子错当成女子吃尽豆腐,而且大有不甘心就此罢休的意味。
最糟糕的是,静谧的殿室内交错混乱的呼吸中,竟有一半是源自他南叠枫自己的。
内力被毒性制住,身体的本能无处可藏地暴露出来。从未听说过茶菱香有迷乱心神的效用,怪不得别他缭乱,心跳疾撞,呼吸凌乱,南叠枫咬紧嘴唇,对压在身上的这个男子的调情技巧恨得牙痒。
蓦地,清冽的月色中悄然掺入了一丝红光,抹在南叠枫凛白的脸上更鲜明了几分,汪云崇何等高手,略住了侵犯,听清楚远远的自馔瑶馆而近的追赶声,双手将南叠枫的手腕扣得生疼,抬起头来眼色凌厉:“你还有帮手?”
南叠枫全身上下给制得无一处可动,星目里竟仍掠过得意的轻蔑。
汪云崇直看得大为光火,低吼了声:“来得好!便捉你一双!”盛怒之下更是忍不住对身下的沁凉肌肤贪婪索取,身体也毫不客气地直压上去。
承着逾百十斤的沉重,一边还要与人拼命争夺呼吸,加之此时内力被抑周身真气提运不济,南叠枫脑中当真是黑一瞬白一瞬眩晕阵阵荤素不分,勉强存着的几星清明大概猜到水扬心已经看出了事情不对,正往这里赶来,指节微微弯紧。
恍惚间忽然觉得身上压力一轻,只见汪云崇猛地一凛,眼角一瞥,一抹黑影自窗前以不可思议的快速闪过,南叠枫心跳也停了一拍:以他对水扬心的熟知程度,哪怕只是如此疾速的一瞥,也知道那个黑影并不是水扬心。
汪云崇显然也未料到,今夜出现在皇宫内的飞贼,竟然有三个。
机不可失,趁着汪云崇一时分神,南叠枫左膝一顶,招式未老右在汪云崇胸口璇玑穴上狠狠一撞。
同时窗格一阵碎裂之响,一样通身黑衣的水扬心身影巧然飞入,借着幽暗月光辨清情景,尚来不及反应便即生生呆掉。南叠枫勉力将汪云崇推开,自知此时身无内力制穴之术奈何不了汪云崇半刻,飞身拉起水扬心便往外夺,低声道:“快走!”
汪云崇撑在龙箫长桌上催动内力片刻,四肢立时已能舒展,其间已见那两条黑影齐齐掠了出去,以自己方才与那飞贼的交手,此时已是徒追无用。于是抬头盯着映在窗外灯火婆娑里的龙箫,蹙死了眉。
第三章 缘起古箫
“假的?”水扬心在脑后解束发黑带的手一抖,几乎惊叫出声,夜色深沉人声寥落,窗外风静蝉寂,她这一声惊呼至末虽已有压抑,但在拂晓前的暗默中还是颇显突兀。意识到自己失态,水扬心皱了皱眉心,稳了稳心绪,道,“枫,那殿里漆黑成那般,你莫不是看走眼了?”
南叠枫背对着水扬心,一把扯下遮面黑巾,对着愣神了片刻,忽然厌恶地抛到墙角,一边提起袖角狠劲拭着嘴唇,仿佛忘了刚刚说了句怎样要命的话出口,而水扬心的话更是半点没进耳朵,心情糟糕之极。
水扬心探头看着南叠枫一连串奇异行为,秀眉捏得更紧了,轻吼道:“南叠枫!”
南叠枫转回身子来,拉过椅子坐下,自己斟了杯冷茶,一对好看的弯眉丝毫不输水扬心,而现在眉间的纠结也不输于水扬心,长睫低垂着挡着眸光,闷闷道:“你方才问什么?”
水扬心坐上精绸软塌,心中自然明白如南叠枫这般内家高手,纵使是全然黑夜之中也可辨物分明,看走眼是断然不可能之事,于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解着袖上盘扣道:“汪云崇果然精明,竟会独自把守九华宫,难不成他连我们要盗龙箫也料到了?”
“不错。”冷茶下肚,深秋微寒凉意已颇深,南叠枫深吸几口气,浑噩清醒了不少。
“什么?”水扬心花容失色。
“不过是歪打正着的料到,”南叠枫抬起眼来,四只明眸对视了半晌,南叠枫薄唇一扁,叹道,“你的谋算倒是没出差池,但你可知你信手拿走的那十一件宝贝中,刚好有庚泰十六年禄王府被全家灭门后的四件遗物?”
水扬心讶得应不出声,一双杏眼不可置信地频频眨着。
“你不信,”南叠枫也解开袖口盘扣,“我也不信,事情怎么会如此之巧,也许庚泰十六年禄王案中有些隐情也未可知。对了,龙箫的事看来不简单,今夜潜入皇宫的不只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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