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麾隔绝了四周的环境,连旁人说话的声响都变得遥远起来,耳边只有何牧之平缓的呼吸声,穆炎凉觉得被闷在大麾里呼吸不畅,但他却并不想从这狭小的环境里挣脱出去。何牧之的身子软软的,他穿的很厚,按理说不会冷,不知为何竟也凉凉的,穆炎凉将他抱得紧了些,这凉意暂时缓解了他的闷热,却不知为何身体里竟有一股别的热涌了上来。
骆驼走的很稳,穆炎凉闭目抱了他一会儿,身体里的热愈发煎熬,这热不是阳光炙烤带来的灼热,却也一点点烧灼着他的心,让人同样难以忍受。穆炎凉皱眉又松开,再皱紧再松开,怀里的人睡得很熟,他试探的摸上他的脸,然后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行人在大漠中走了五个多时辰才到了那片沙枣林,太阳早已隐没在天边,何牧之揉着眼睛被抱下骆驼,四周温度骤降,他忍不住抱着肩膀哆嗦了两下。
袁义升起篝火,把骆驼们都赶到一处,“今晚我不睡了,一定要把那个作怪的妖物抓出来!”
穆炎凉道,“这里只有你带过商队,今晚留意着些。”
何牧之裹着大麾,整个人靠在穆教主怀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严翎柯。
严翎柯进了大漠还穿得单薄,里面是烟青色直襟长袍,外面只有一件同色的银狐皮大氅,火光下他静坐着,面上似结了层寒冰般高冷,篝火的光焰在他面上跳跃,勾人的眼角低垂,美的勾魂摄魄。
何牧之低头看了看裹得像个汤圆的自己,不禁赞叹不已,美人就是美人啊,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端庄高冷,不像自己整日只知道傻笑。于是他从穆教主怀里出来,正了正坐姿,换上了一脸面无表情的高深莫测。穆炎凉斜着眼角看他一眼,轻笑一声也不去理会。
只有严翎柯的内心是苦逼的,美是美,冷也是真冷,脸都被冻僵了,话都说不出来,好冷啊。萧汝默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披件衣服,需要你的时候不在,以后别想上老子的床!
一只骨节分明有力的手递过个水囊来,带着点温润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喝一口暖暖身子。”
严翎柯接过来,意外的发现水是温的,萧汝默解开自己的大麾将他裹进去,“给你温水去了,饿不饿?吃些东西罢。”
严翎柯冷哼一声,不可置否。萧汝默便从怀里摸出一包糕点,“知道你不爱吃那些生冷的,给你带了这个。”
严翎柯手冷,顺道将手伸进他衣襟中取暖。萧左使好脾气的拿了块儿糕点送到他嘴边,严翎柯张口吃进去,顺道儿在萧左使手指上磨了磨牙。
萧汝默平日里总爱穿些温润的颜色,衬得他整个人如玉般清雅,但其实他的身材是很好的,紧实的胸腹上一块块隆起的肌肉轮廓,严翎柯本意是想暖手,暖着暖着觉得手感不错,便在人胸腹上摸来摸去。萧汝默喂他吃着糕点,突然按住他伸在自己衣服里的手,凑在他耳边低语,“翎儿,把手拿出来。”
勾人的眼眸一挑,“怎么?”
萧汝默的声音刻意压低,更带上了一丝喑哑,“有感觉了。”
严翎柯脸一红,狠狠瞪他一眼。
何牧之吞了口口水,拽拽穆炎凉,“教主我也想吃。”
穆炎凉并不饿,慵慵懒懒的靠在沙堆旁,冲何牧之勾了勾手指。何牧之以为他也有好吃的,连滚带爬靠过去,穆炎凉抚上他的眼,“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何牧之呆了半刻,悲愤的把头埋进他胸前。
小九拿着一张饼过来,“小夫人你吃不吃?小十一刚烤好的,可好吃了。”
何牧之闻言抬头,接过来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几口吞下去,“谢谢小九。”
“不用谢不用谢,”小九激动的走了。
何牧之舔舔手指,睁着亮亮的眼睛观察四周的环境,他问袁义,“那一晚你们是什么时辰休息的。”
袁义想了想答道,“因为第二天要赶路,我们刚过戌时就睡了。”
“骆驼当时在哪里?”
袁义一指,“就是那儿。”
“把咱们的骆驼也赶过去。”
“小夫人,”袁义苦了脸,“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骆驼们不过去啊,可能是那里的沙地下埋了它们同伴的尸骨,它们害怕才不愿意过去。”
“这样啊。”何牧之托着腮若有所思,“你再想想那晚听到过什么异响没有?”
袁义仔细回想了一遍,摇头,“白天赶路太累,我睡得很死,什么都没听到。”
过了半晌,何牧之看看月亮,翻出龟壳和签筒来,“现在月华正好,我卜一卦。”
穆炎凉挑眉,“卜什么?”
“问问祸事从何而起。”
龟壳在太行八卦阵图上转着,逐渐停了下来,一行人都围上来,何牧之皱着眉看了半晌才道,“奇怪。”
陆云归问,“卜出什么了?”
何牧之把人都赶走,重又问卜了一遍,龟壳停留的位置竟和前次一模一样。
陆云归又问,“这是何意?”
何牧之道,“我问的是祸起何方,竟卜出了两个答案,西边和南边。”
穆炎凉并不相信他的占卜之术,看看天色快到戌时,便让大家都散了,各自警醒着。
这一晚平静无波,直到天色大亮,篝火的残烟冷透了,都没有一点儿异常。
何牧之有些沮丧,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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