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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郝伍少辗转反侧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耐不住性子,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将耳贴上屏风,听着外间的动静。
一潭死水,连翻身的响动也不曾有。
郝伍少穿着单衣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听了一阵,终于捺不住绕过屏风,走到外间。韩轻嗣背对他躺着,呼吸平缓沉静,动也不动。
郝伍少皱了皱鼻子,吸回冻出的清涕,一脚将他踹的翻了个身:“给本少爷起来,别装睡了!”
韩轻嗣朦胧间同周公匆匆告别,挣扎着睁开眼,只见郝伍少一脸气鼓鼓地抬脚还欲踹,登时怒火中烧,声音嘶哑的怒吼道:“郝伍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装睡?!”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让吃还不让睡!
郝伍少抬手蹭了蹭鼻子,在他床边坐下:“你不是装睡,怎么本少爷一来,你就醒了?”
韩轻嗣强压下将他提着领子丢出去的冲动,牙咬切齿道:“我梦见自个儿正生了火,捉来只野猪要烤,谁知那小畜生挣脱绳索,跑过来狠狠踹了我一脚。我被猪蹄踹醒了,这才发现你来了。”
郝伍少一心按着自己思维走,竟没听出他话中明讽暗嘲,咬着下唇看向他,清明的眸子在夜色中亮晶晶的:“轻嗣,你果然是饿了!”
韩轻嗣:“……”
郝伍少自顾自继续道:“你今夜竟然真的没有去用晚膳。”
韩轻嗣一肚子起床气被他莫名的几句话瞬间瓦解了,无奈道:“明明是你让我三日不准用膳。”
郝伍少向他挪近了些,借着窗外月色,竟显出他一脸真切的委屈:“轻嗣,你猜我心里在想什么?”
韩轻嗣看也不看他,兀自又躺下了,双手垫在脑后:“你一定在心疼我没用晚膳。”
郝伍少连连点头:“对对对,轻嗣你真了解我。”
韩轻嗣阖了眼,悠悠地继续道:“你心疼我若是饿的无力了,势必保护你不力。”郝家人从不做亏本生意。
郝伍少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呢?”
韩轻嗣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心疼我若是饿出毛病来,还要花钱就医买药。”郝家人决不打不如意的算盘。
郝伍少笑容愈甚,连连颌首:“不错,还有呢?”
韩轻嗣睁开眼,一脸倦容:“还有什么?我暂时没想到,不如你先去歇息,明日早晨我想好了再来告诉你。”
郝伍少连拖带拽的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一脸郑重:“轻嗣!既然你知道本少爷如此心疼你,那你是否也该尽尽属下的职,替本少爷分担忧心之事,出出主意?”
韩轻嗣哀嚎:“郝伍少,你放过我吧~!”老子只是个侍卫!现在简直兼职丫鬟管家师爷教书先生黑锅担子!
郝伍少见一计不成,索性拉下少爷的架子,开始撒娇耍赖:“轻嗣……我都两天,整整两天没见到乔公子了!这几日本少爷茶不思饭不想,夜不安寝,形容憔悴了许多!我心疼你,你竟也不晓得心疼心疼我吗?”
韩轻嗣见这觉无论如何也睡不得了,只得强打起精神盘腿坐在他身旁,懒懒地开口道:“你是哪一顿茶饭不思,哪一觉夜不安寝了?”
郝伍少理直气壮道:“就这一觉不安寝!若不然,我现在杵在这边做甚?”
韩轻嗣噎了一下,心念道:我也想知道你大半夜不睡觉,折腾我做甚?
好歹念在那人到底是郝叁侠的弟弟,自己寄人篱下,只得软语道:“有什么明日再说不成么?待我睡足了,心思也好活络些。”
郝伍少却是吃定了他,半步也不肯退:“你昨日就说今日再说,今日你倒是给我说个准主意啊!我也不是好糊弄的!”
韩轻嗣无力扶额,哭丧着脸道:“姓乔的说你无事不许再去烦他,你就同你大哥要间铺子,请他帮忙起个名字……这样总不算无由了罢?”
郝伍少想了想,兴奋地一拍大腿:“好主意!若是洛玉起的好,下回我请他吃饭的借口也不必寻了!”
韩轻嗣无语凝噎:你拍大腿就拍大腿罢,拍我的做什么?
他脱力道:“这样我可以睡了罢?”
郝伍少眉开眼笑的将额角抵住他蹭了蹭——自小他便习惯用此方式同韩轻嗣示好,韩轻嗣起先有些抵触,惯了便也任由他去了:“睡罢,养足了精神明日陪我去找乔洛玉!”
韩轻嗣翻了个白眼,一个骨碌翻躺下身,不消片刻吐吸已趋平缓绵长了。
郝伍少在他身边又坐了一阵,方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待听得他走远,韩轻嗣缓缓睁开眼。透亮的月光打在床沿,清辉熠熠,竟是照消了他的困倦,神智愈发清明了。
第二日一早,郝伍少笑逐颜开地与韩轻嗣一道用过了早膳,先去向郝大富讨商铺。
郝大富深知弟弟习性,头也不抬地校对着账本,不紧不慢道:“你是要自己打理生意,还是拿给美人献殷勤?”顿了片刻,不等伍少回答,又继续道:“想来也不会是你自己打理……人情不必送的太大,就给你间胭脂铺如何?”
郝伍少跳脚:“谁说我要送人?我拿来自己开,自己管的!”
郝大富颇有些诧异:“你开?当真?”
郝伍少信誓旦旦地点头:“确是我自己经营!”
郝大富微微蹙眉,想了一阵道:“那就不好给你胭脂铺了……三桐街口那个拉面摊我包下来让你经营,赔光了也不打紧。”
郝伍少气的咬牙切齿,须臾后脸一变,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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