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金粉世界,琉璃铺地玉砌砖。叶朗眯起眼睛,看到正前方的舞台中央,满目猩红的烟雾灯光,一个踩着高跟鞋、两条长腿上套着黑,丝袜的女人,缠绕着一根钢管起舞。
大厅里数列沙发卡座,荧光幽幽的台子上陈列着曲线妖娆的裸,身男女,扭动身体,或站或蹲。酒瓶闪射,烟草浓烈,低音炮里的摇滚乐震耳欲聋,但还能听见各处肆意的尖叫笑闹,有人从沙发上探身起来,直接把大卷的钞票塞进舞者的内衣里。
叶朗跟着李东虔走上一条七彩玻璃搭建的宽桥,脚底下的灯光将这里映射得彩光淋漓,魔幻又靡丽。他俯视着这个妖魔窟的时候,没仔细看路,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的肩膀。
他还没扭头,就闻到了一股相当刺鼻的气味。有条胳膊在肩膀上飞快地一搭,耳廓突然传开一片温热又湿润的奇痒,顺着皮肤底下的神经脉络,通电一般,瞬间窜到脊柱末端。
叶朗蓦然回头,胳膊肘条件反射顶了出去。他看到一个衬衫纽扣全开的人,趔趔趄趄地撞到后面的靠栏上。在大片昏暗的背景里,那人袒露着大片苍白的胸口,没骨头似的,还不断向下滑溜着。
李东虔一拉他的胳膊,制止了叶朗想过去补一脚的动作,“一看就磕药了,别管他。”
“……”叶朗憋着一口气,用手背一蹭耳朵,触感一片黏,湿。他烦躁地擦了擦,终于忍不住低骂了一句,“操。”
跟着李东虔上了二楼,明显这里清静多了,红绒金线的厚重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叶朗本想去洗个手,但是刚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传来的高亢的呻,吟和密集的撞击声就让他触电一样甩上了门。
叶公子不是不懂生理知识。他看过《人类性学基础》,《格雷解剖学》,还有随书附赠的高清全彩的人体构造海报。但看书并不会看得脑门冒汗,也不会像踩了石头上的苔藓一样,后脑勺炸开一片针扎的麻痒。
他一边懊恼自己的反应,一边走到楚仲萧的包厢,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吵闹声,有低沉的男人声音,立即伸手一推门。
看到里面的人,叶朗真想大骂李东虔这个废物点心一顿。
原本他们计划的是瓮中捉鳖,把看场子的保镖叫来打他们一顿。但是李烽哥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居然还带着好几个人,而且整个包厢只有楚仲萧一个人!
叶朗当机立断,猛一推李东虔,扔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只身踏进了包厢。
若是他再老成一点,也许会笑脸相迎,说点瞎话,先拖住他们,拿烟酒摇,头丸和漂亮小姐什么的卸下他们的防备,再随意怎样。只是叶朗一直不怎么会说人话,楚仲萧倒是能说动死人,但她现在明显是害怕的,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和他们对峙着,眼里闪动的怒气又隐隐带着攻击意味。她像是随时能扑上来撕你一道血痕的野猫。
李烽哥哥左右环顾着这间包房,鼻子里喷出一声啧,“有钱就是牛逼。”
他一扭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楚仲萧,“小美女,别紧张,紧张什么?你他妈了个逼的找人在我学校里洒传单,还拍我翻墙的照片,嗯?现在谁都知道,我不来就是个孬种,我都没害怕呢你怕什么。”
他从桌上的果盘里捏了片儿西瓜,两下啃光了,随手扔在地上,“咱俩叙叙旧么,把上次没干完的事干完?”
后边三四个小混混发出低低的窃笑。叶朗冷冷道:“你嘴放干净点。”
李烽哥哥负着手,很不见外地四处溜达了一圈,仿佛才注意到他,假笑道:“小兄弟,你也坐。”
楚仲萧在一边问道:“车是你砸的么?”
李烽哥哥笑道:“不是啊。”
楚仲萧语速缓慢地说:“你们砸的那辆车报价两千万,而且你们砸车的时候,旁边起码有三个摄像头录下了经过。我知道你的名字,班级,学校;我还可以向警察指认你出来……”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个戴眼镜的突然站起来,一声不吭,径直朝着楚仲萧走过去。她本来还有条有理的在说话,这下忍不住慌乱了,连连倒退,“李烽已经转校了,他还在校长那里供了你!你为什么——啊!”
叶朗立马扑身上前,另一个混混立马抓住后衣领硬把人拖了回来,一胳膊勒住他的脖子,把他牢牢卡在怀里。眼镜男掐住楚仲萧的小细胳膊,把她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他听着楚仲萧的尖叫声,扭头时,镜片闪过毫无温度的光。
眼镜男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
“你别碰我!”楚仲萧拼命想甩脱他的手,“滚!放手!”
“个小奶孩子还想来威胁老子。”李烽哥哥目露凶光地走上前,冷笑着扯住她的头发,“这事呢也很容易解决,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谁也别告诉,叫几个人过来把爷爷几个伺候好了,以后这事就两清,我就不找你麻烦。不然咱们就耗着!我看是警察抓我抓得快……”
那股让她极端厌恶又极端恐惧的烟味又扑面而来,那人的面容在混乱的光线里扭曲变形,声音是咬牙切齿的,“……还是我们几个先轮,奸你七八遍,划烂你的脸快!我告诉你,不是一路人,你他妈就别招惹。你爹妈进监狱,你来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头皮传来的剧痛快要把她撕裂成两半,楚仲萧在几欲呕吐的时候,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了后面拼命挣扎着的叶朗。
这一瞬间,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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