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收回视线,摆了摆手:“若有缘结交,必回相识,过于刻意,大抵会引起叶城主反感,便不麻烦王爷了。”
南王双手交付在背的手食指拇指相互摩擦了几下,他点了点头,话题并不在叶孤城身上多做停留,转而讲了其他的事来。
路转离了那处园子,两人却未看见凉亭内抬眼瞧了他们一眼。
一顿饭吃得陆小凤味如嚼蜡,痛苦不已。
陆小凤他有离意,南王得到想要的结果,倒也没有强制让他继续留下,待一餐过后,陆小凤抱拳告离,南王摆摆手就让他走了。
南王世子举着一白盏撇向陆小凤离开的方向,说:“何必让个江湖人来插手皇家的事?”
南王的手放在桌子上,指尖轻轻地缓慢地点在厚实的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他面容沉静,说:“这种事,我们不能插手,却可让人去做。”
南王世子沉默思考着,点了点头:“那兄长的事……”
南王目光蓦然一黯,他道:“为父会处置妥当,你且安心,不过市井传言从何而来,瑾瑜你可查清楚了?”
南王世子道:“西门吹雪自接下战帖后,紫禁决战就已经传遍天下,背后之人十分谨慎,着实查探不出什么来。”
南王道:“既然如此,将人撤回,近几日好好跟着陆小凤,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南王世子放下已经空了的白杯子,问道:“陆小凤十分机警,怕是……”
“发现又如何?紫禁城内的那位可不是我们动手的。”南王笑眯眯道。
南王世子同样笑了:“等。”
南王府的父子俩如何,陆小凤是一概不知,急冲冲就往客栈去的他找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此时正在为自己的爱剑擦拭。
那柄古朴无华的长剑在南海上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取代它的是一柄银白剑身上道道纹路,神秘而有威慑力,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三两,与那柄剑长度重量无差,但这柄剑绝非凡剑,斩断一切挡路之物便是它的使命,正如它的主人以“毁灭”为名。
陆小凤从来是不走寻常路的,从楼下翻进窗户,只要一瞬之间,他拍拍自己的衣服坐到西门吹雪的对面:“你可知道我在南王府看见了谁?”
西门吹雪头都没抬,手上动作不停,他说:“我知道。”
陆小凤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被西门吹雪这平淡的回话一噎,直愣愣看着他,好半晌才回了神来:“可是他告诉你的?”
话语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叶孤城。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间的感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这是陆小凤没有意料到的。
既然如此,西门吹雪为何会接下来自“叶孤城”的战帖?为何,叶孤城未曾表态而以沉默以待,陆小凤心中隐约有所察觉,却无法说出口。
或许,叶孤城出现在南王府中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陆小凤惆怅的心丝毫没有影响到西门吹雪,他轻轻抬了眼,往陆小凤那边一瞅,说道:“叶孤城是南王长子。”
平淡地述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惊得陆小凤十分失态地往前扑倒在地堪堪擦过锋利的剑锋,险伤了陆小凤那张细腻俊美的脸,森寒带着丝毁灭气息的剑让陆小凤不由自主地戒备起来,惊讶瞬间转变为惊恐。
等到陆小凤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是已经是一刻钟后,现在的他极度庆幸,他失态的样子只是在西门吹雪面前展现,不是在他的红颜知己面前,若是如此,明日茶寮饭馆里聊的怕就是他陆小凤了。
但如果不是西门吹雪毫无征兆,就那么一说,他也不会被吓到……吧。
想到这,陆小凤眼中含怨就往西门吹雪望去,却见那人依旧是悠闲地擦着剑身,丝毫不受到影响,也不由地叹了口气,他泄气道:“也是叶孤城与西门说的?”
亲疏立现,陆小凤到底是没与叶孤城见过的。
足足擦了一个时辰的西门吹雪,终于意犹未尽地将他那把银白的剑收入同样银白的鞘内,他站起身来往一旁的椅子坐下,抬手就给自己倒了杯冷却掉的碧螺春,余光扫到了跪坐在一旁的陆小凤,难得好心为他添了一杯,西门吹雪并不想与陆小凤纠结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说:“我与他,本该就有一战。”
西门吹雪说这话,并无错处。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本该一战。
陆小凤理智上接受,情感上确实不愿这二人对上。
剑出必见血,不论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若相逢,绝逃不过一场约战,这是他们身为剑客“挑战强者”的本能。
陆小凤问:“一定要战?”
西门吹雪回:“一定。”
陆小凤再问:“绝无更改的可能。”
西门吹雪道:“绝不更改。”
陆小凤再叹,他发现今天叹气的数次绝对超过了以往加起来的总和,他又问道:“如果西门的朋友不愿意你去呢?”
西门吹雪看向陆小凤的眼,陆小凤的眼睛很漂亮,清明如同一汪清可见底的池水,悠悠然便是一阵春风拂面,波澜间尽显fēng_liú本色,西门吹雪道:“我的朋友绝不会枉顾我的意愿,而且他信我,信我绝不会就此长眠。”
陆小凤一听,倒是笑了,笑得极为开怀:“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绝不会让自己就此止步。
了了一桩心事,陆小凤酒瘾就上来了,他立马起身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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