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在意那二人惹得我不快,是在意我惹得那花宫主不快了吧。”
这话一出,花浮就感觉自己倚着的人背脊一挺,鼻息也渐重了起来。花浮以为东青鹤终于被自己惹怒了,可等了半晌那人终于开口,声音还是温软的,只透出一丝沉沉的无奈来。
“你明明知道我同她从头到尾都无甚干系……何故要这样说。”
花浮喉咙口一紧,竟不知如何反驳,一侧头又发现二人靠得极近,双唇不过几分便要触上。
花浮没有动,他以为东青鹤会躲,谁知对方也只停在那儿怔怔地望着自己,任二人鼻息交融。
片刻,东青鹤幽幽开口道:“我从未忘记……附魂占身的是你,与我历劫的是你,共下地府,救我于危难的也是你。”
他边说边从花浮的眸中看见涟漪一般晕开的波澜,他知道对方也记得,记得那一场悲喜交织的结伴而行,从快意潇洒,到风云变色……
……
在修真界绕了一大圈,遇上了形形色|色的妖物魔兽后,花少宫主却仍不罢休,一听说鲜鱼山近日不太平,她立马拉着东青鹤到了这儿,见着以往热闹喧天的深林大湖眼下全都变得清冷一片,花少宫主断言,此地定有异象,才会让这些占山为王的妖孽放弃地盘全逃了个精光!
只是二人在那儿暂居了几日,却只看见一片安闲宁静,正当东青鹤打算让花少宫主换个地儿玩耍时,一日夜半忽然地动山摇起来。
二人出了林子就见方才还空寂清明的天际已呈乌压压的黢黑,一团仿若山峦般巨大的血云正缓缓遮蔽月色,覆盖住茫茫大地,间或还夹杂着道道闪电。
东青鹤入世半长不短,如此情景也是第一次得见,可仅凭他寻常的经历也隐隐可知,眼前这一切并非奇景,那乃是凶兽降世的异兆!
什么凶兽会惹得风云变色地动山摇?
不是梼杌,也不是饕餮……是混沌!
三界千万凶兽之首——混沌巨兽!
东青鹤心头一凛,当即便知不妙,就凭他二人眼下的修为,对付对付旁的妖兽尚有闲余,若真和混沌对上,几乎是死路一条。
既然敌不过,那自然就要避开,东青鹤回神就要去唤花少宫主离开,却见对方仍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是否被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势所骇到了。
也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头顶忽然一声噼啪巨响炸起,一团黑雾划出一道闪电,猛然冲破血云,在空中一个盘旋便直直向花少宫主袭来!
那速度快得东青鹤只来得及迈腿,不远处的人已经被黑雾瞬时包围,慢慢软倒了下去!
“少宫主!”
东青鹤只觉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掌般滞闷,在那黑雾的左突右击下,他脚下疾驰来到对方身边,一把将人抱起,企图撤离此地。
只可惜混沌巨兽不仅行踪诡谲,且还会分魂化影,几个变换就搅得东青鹤五感混乱,竟险些辨不清方向。
危难之间,他丹田内力尽出,硬是聚起一股青蓝剑气将二人牢牢裹覆,眼看着混沌兽一个旋转又要来袭,东青鹤看准鲜鱼山崖边一角,抱着花少宫主便直接跳了下去!
那下头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冰冷刺骨,东青鹤硬是在潭底待了近一个时辰,确认外头魔气渐消,混沌并未尾随而来时,这才带着被自己封住鼻息的花少宫主跃出水面。
本以为屏退凶兽,两人可先寻处安稳之所从长计议,却不想朝怀里的人望去,她竟已是气若游丝?!
东青鹤一惊之下连忙去探她脉搏,果然轻微到已近虚无,加之对方唇面青紫,印堂发黑,显然是中毒之兆。
东青鹤曾在书中阅到那些人身染混沌之毒是何模样,便同花少宫主一般无二。想到此,东青鹤霎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隔日花少宫主再醒来时,他们仍在湖边,她身上盖着他的衣裳,而东青鹤正坐在一摊篝火前细致的翻转着……一串烤鱼。
察觉到身边人睁眼,东青鹤走了过来,将那串鱼放到了她的面前:“是不是饿了?用这个垫垫肚子吧?”
花少宫主却只是怔怔望他,以往亮如星辰的双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雾般,轻轻地说道:“现下……你终于可以甩脱我了。”
东青鹤一窒,又将鱼摆了回去:“不吃也好,油腻了些,下回抓些别的。”
“你走罢……”花少宫主忽然道,“不用陪着我了,我听人说过中了混沌剧毒之后的人死相会有多么凄惨,不过十二个时辰,全身溃烂魂飞魄散,现下已近午时了吧,用不了多久了……我不想死前都被人看到这个模样。”
东青鹤走到半途,听见这话慢慢地将烤鱼放下了,然后回到花少宫主身边蹲坐了下来。
“混沌剧毒并非无解。”东青鹤看着她说。
“可要混沌之血作引,莫说凭你我的实力,即便让更多的高手来,他们也未必奈何的了它……”花少宫主向来自傲,能得她如此气馁的话,应该是真的绝望了。
东青鹤却摇了摇头,面目一片冷静:“我想了一夜,我有法子。”
原来鲜鱼山、小屏山、大屏山间有一处洞穴,那里常年阴风阵阵,冷彻入骨,周围那么多妖兽出没,其实九成都是受此所惑。
“那是什么地方?”花少宫主问。
东青鹤道:“阴司之门。”
花少宫主一怔。
东青鹤说:“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门,不过是一处罅隙而已,虽时开时闭,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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