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笑了,拍拍他的头,没说话,走前帮他轻轻把门带上。
贺飞章手里提着背包,独自站在房里沉思。
其实他也注意到了。从来到周放家之后,困扰他的各种妄想全都偃旗息鼓,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周放动手,此前脑袋里一刻不停的血腥念头也统统消弭。
也许跟着他出来是正确的。贺飞章整理自己东西的时候这么想。
简单洗漱一番,他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几乎瞬间进入梦乡。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的时候,贺飞章还有点懵,脑子里一排弹幕: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他在枕头边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这才想起昨天把手机塞进了背包,之后他跟就没拿出来过。于是他掀了被子翻身下床,拎着包掏了半天,终于掏出只手机。
昨天惊吓过度直接把手机关了,这时候再开机,果然一股脑全是未接来电和信息。贺飞章有些头疼的一个一个翻,发现全是女朋友和几个发小的。
十条信息里有十条是问他出什么事儿了,在哪儿为什么关机的。
自己作的妖,跪着也要解释完。他清了清嗓子,先给白薇回电话。电话刚通那边白薇就小声质问他:“飞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贺飞章开始想借口:“小薇,没事,就是昨天喝了点酒。”
白薇:“你和谁喝酒去了?我给你那几个发小打电话,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儿,冉子还去你家也没看见你,说,昨晚你和谁出去鬼混了!”
贺飞章:“……”幸亏昨天走得早,不然岂不被抓个正着。
白薇突然警觉道:“你现在在哪儿,干嘛呢?你旁边是不是还有人?”
等等,这捉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贺飞章艰难的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小薇,你是不是lún_lǐ剧看多了。”
白薇哽咽:“我不管,我要你解释给我听!嘤嘤嘤嘤。”
贺飞章:“……好好好我解释。”讲真,小薇你该看的不是家庭lún_lǐ剧,而是恐怖悬疑剧啊。
电话里白薇还在小声呐喊:“你这负心汉,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贺飞章心想妈的到底谁才是病人,然而他只能说:“是我假期认识的驴友,都一个市的就出来喝了两杯,给你发信息那时候我都喝吐了。”
又哄了两句,白薇才表示这个理由她勉强接受。
贺飞章听她在那边小声嘤嘤嘤,不由奇怪:“小薇你干嘛这么小声,你在哪儿呢?”
“上课啊,”白薇撒娇道:“马列毛邓,太无聊了,我刚拿着手机追韩剧呢。”
贺飞章无话可说,只能劝她:有空追追美剧找找智商吧。
挂了电话,贺飞章又给几个发小去了电话表示感谢,这才算松了口气。
做完这些事,他走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这才出了房间。
周放这时候正在客厅吃早餐,酱包卧在他脚边,安静地闭着眼打呼噜。
贺飞章看看手机,上午九点半,早过了上班时间了。他疑惑的问:“周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周放吃着豆浆油条,也招呼他坐下同吃:“我一般下午去一趟就行,坐。”
酱包就窝在他脚下睡觉,贺飞章咽了咽口水,很没出息的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看他这怂样,周放忍不住笑道:“食物都在这边,你坐那么远干嘛?坐过来点啊,酱包又不会吃了你。”
贺飞章隔得老远,颤巍巍的把一旁另一碗豆浆捞过来,又去捞油条,小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它特别不好惹,这是男人的第六感。”
周放嗤笑:“说话这么小声?”
贺飞章虚虚地道:“不然把它吵醒怎么办。”即使这小东西睡着了,也还隐隐有股压人的气势从它周身散发出来,贺飞章简直恨不得拿了东西回屋吃。
当然他只能想想,周放一定不会同意他把油条渣掉在卧室里的,那里铺的可全是又厚又柔软的绒毛地毯。
吃饭间隙,周放问他:“你向学校请了几天假?”
贺飞章答道:“一个礼拜。”
周放沉吟:“离周末还有三天,时间太长了。这样,一会儿我再联系一下郝医生,和他重新约个时间,不然你这点儿假,真不够用。”
贺飞章只能点头同意。其实他有点感动,这些事本应该是他的家人来操持,由周放这个看起来不太熟的陌生人帮忙,贺飞章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即使这人总和他说,这是一个特护该干的工作。
这世上,没有哪个人会无条件对陌生人好。
贺飞章本来应该会警惕或者防备,但他坐在这里又不自由主产生一种熟悉感,仿佛这一幕也曾经发生过很多次。
这里很安全。贺飞章几乎第一时间得出这个结论。
即使这里有一只几乎可以把他吓死的小泰迪,第六感告诉他,这里将是他现阶段最安全的地方,比家里还要安全。
不管周放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照顾他,但这人确实在帮助他,并且安抚了他的心情,所以他仍然很感激他。
周放对他说:“那这一个礼拜还是在我这儿住着吧。”
贺飞章有些局促:“这,太麻烦你了。”
“住吧,又不是没住过。”周放笑道:“我这儿平时挺冷清的,多个人还有点人气,挺好的。”
贺飞章正暗自感动,又听他说:“而且我看你和酱包处得挺好的,多住几天陪它玩玩也不错。”
贺飞章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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