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抢任我行的教主之位吗?除了要反抗他得到自由,更多的是我想让神教走另一条路。我明教自唐代建立,无不是追求光明,反抗昏聩黑暗的朝廷的,也因此一直被打压,可教众心中光明之火从未熄灭。”
“我长大以后辗转流落到处学武,我听说任我行英雄了得就去了黑木崖找他,本想男儿生于世间,就该跟着英雄豪杰有一番不愧于天地的作为。他待我不错,我也把他当大哥一般看待,可是他后来的行为却让我失望之极,日月神教,名字好听,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任教主中兴圣教,寿与天齐!
教众每日说着这种话,窝在黑木崖这种地方,而任我行自己整日不是勾心斗角争什么江湖霸主,就是疑神疑鬼,怀疑教众篡位谋权。还说什么中兴圣教,泽被苍生,他们眼里只有江湖仇杀你死我活,哪有一点想过教义,想过苍生?”
“我夺了他的教主之位,我曾经雄心万丈,一心想像明初的教中先辈一样推翻这个日渐昏暗的朝廷建立真正的光明之国,可是,我生性随意,行事有时只贫一己好恶,只能做个江湖独行客,我发现自己做教主都不合格,我当不了也不想当皇帝,却找不到一个像朱元璋那样的人去扶持他做皇帝。可那时,我总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即使没有最后的明确目标,也仍然一往无前。”
“各地虽然诸多人起义,但是却没有一个能成什么气候,我神教在三山五岳的教众,也多有像任我行等人一样早已忘记了光明教义只知道窝在一处为一些芝麻小事打来打去,我那时杀伐决断,江湖中所有阻拦我追寻理想的人都毫不犹豫地带人去杀了。我手中血腥渐多,却很久都执迷未醒。"
我听着他的声音从激昂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懊悔,忍不住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东方却摇摇头,又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点点头,“是啊。明朝的气候还未尽。"我知道现在是那个着名的爱好木工的明熹宗朱由校的时代,虽然魏忠贤刚刚得到提拔,朝廷混乱之风已经开启,离明末亡国还有很久。
每个朝代的最末,多少年的升平景象之后,统治者日渐昏聩,起义都层出不穷,像东汉末年的诸雄并起,唐末全国范围爆发的农民起义,但也都是经历了长久的时间,战乱持续,最后原来的大厦才会突然倾塌。
“对,你没有亲身经历,却看的如此透彻。我却醒悟不够及时,我那时正是刚刚被葵花宝典影响导致走火入魔之时,性情多有狠戾。三尸脑神丹,本是任我行约束属下之物,我也大量运用,虽然大多我都给了解药,但是也有死于此丹的人。我本意也许未错,最终却做了错事。我不做教主,是教众之福。
只是没有想到,任我行被关了十几年,仍然不能醒悟,他仍然执迷于统一江湖,他和我出发点虽然不同,却都要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但天意难测,没想到他据以成名的吸星大法竟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能伤重而亡也是教众之福。
任盈盈很好,她没有我这么情绪化,也不像他爹爱好虚名,我走的时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继承教主之位,现在,真的是再好不过。我如今真的对日月神教了无牵挂了。只是,江山失色,百姓涂炭,我却独自逍遥,岂不是比我之前鄙视的那些人还要不堪!”
我在心中叹气,我从未想过人人心中的魔教大魔头,人们都以为他杀人不眨眼,却难以想象他竟然是怀揣这样这样的理想,他的心中竟然如此念着百姓众生。
古人总是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竟不是一句空话,有人真的能自发自愿地认为自己应该对百姓负有责任。
我其实很羡慕他,这种为了一个目标不顾一切地去追求的人生我曾经在初中的作文里写过,叫做有崇高理想的人生,我们写过很多这样的作文,题目往往叫做我的理想,常常写成想做科学家,军人等等,文中用听过的套话连篇累牍地表达自己多么伟大多么造福于人的理想,准备怎么努力实现它。
其实只是为了应付考试作文而写,人们说八零后开始,就是失去信念失去理想的一代,我们混混噩噩地奋斗着,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我很是感慨,一时神游天外,等我回神过来,看见他神色自责,忙把他的脸扳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对他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古来多少有才德之人生不逢时,他们不愿居庙堂之高与人同流合污,也无法改变大时代,退而隐居,有的教书育人,有的造福乡里,不也是有益于百姓?
我们不是那种大德,我们不过是武人,既然不能以暴易暴,不如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你可以开个武馆,教人习武强身,我可以开个医馆,教人却病延年。其实,我们一路走来也不只是逍遥玩乐,我不是一直挂在游方郎中的旗子,数数也医了不少的人,你也一直帮我四处采药,不是吗?”
我没想到他听了我的话竟然欠身给我行了一礼,郑重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以前老听祖千秋这样掉书袋,却不以为然。我没怎么读过书,却自负的很,认为自己明白很多道理。你能知道要从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做,我却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实在是大错特错。”
我哭笑不得地躲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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