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然因激动而有些小喘,跑走几步来到老师面前,皱着眉头索要评价。程洛面无表情地眨眨眼,憋了小会只说出两个字:“可以。”却令对方松懈下全部的一切,稍稍后退一步嬉笑开来,没心事的从旁休息。
程洛则走到少明面前,拍拍他示意准备。少明立马来了精神,他是个人来疯的人,紧张比不紧张有用,所以作为老师的程洛并不多说教什么,只是跟在后面帮他搭把手,将其送去上场口。少明转身面对他整理仪容,见他神色凝重地看自己,反而笑出一脸灿烂,劝慰道:“我昨晚拜过你哥了,他会保佑我——今天抽签的运气也不错,所以我铁定行。”
程洛点点头,“好”出一声,并递上手中的琴。
邱少明有着同尹然相对立的特性,并没有太多的耐心,毅力,对着谱子刻苦学练,更无法接受教条式的指导。但并不能说这样的学生就是不要好,就是差生,恰恰相反的是,大凡在乐坛里稍有名望的艺术家,往往都有着让人摇头道错的年轻时代——极其自我的独立感观、联想力、感染力,以及敏感、多恼,再配合从学时所经历的一系列不如意,使他们很可能在日后出现大爆发——只需要一个适合他的机会。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所以有多少不切实际的疑似艺术家被迫转行,退回到平庸的起点……
一个人站在台上的邱少明没有选择协奏员,而是以独奏的方式演绎曲目,从震响的乐声中可以判断出他投入了。
在练习阶段,程洛曾经听过很多遍的参赛曲,如今不得不承认,这是那人诠释演绎的最好的一次。有好几处,他都被不自禁地带过,随着曲调感怀而忘了去做评判,然而感动归感动,却免不了存在问题,这也是少明特有的不稳定性,以至于当公布获奖名单后,程洛站在后台,从容且意料之中的面对下场而来的学生。
邱少明垂头丧气,低垂眼眉前行,使得本该振奋的尹然也不敢造作,跟在他后面见眼色。
程洛不是个会扯谈的人,得到比赛结果就意味着这次的任务已完结,所以在办完一系列手续后,他不言不语地带着学生离去。一路上三个人沉默寡言,少了少明的妄动好说,气氛一下子变得冷严非常。
直至进入旅店,尹然在两人居的室内单独对少明示好道:“时间还早,我们待会去逛街吧,我请你吃东西。”
少明憋了一会,终于开口问:“吃什么?”
尹然得了个台阶,笑开了,说:“不知道,坐车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一条小街,我们去看看,顺便买点东西带回去。”
少明垂了脑袋点点头。
“那我们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就出去,要不要跟老师说?”
少明依旧点点头,起身拿出换洗衣物,回:“我去老师那洗,我跟他说。”
他独自出屋,按响了隔壁房间的门铃,房门应声而开,他在屋外默默地走将进去,一直走进那人怀里。程洛一手揽他,一手将门关上,然后就靠着墙,把他搂在臂膀之中。
八个人的决赛,六个获奖名额,邱少明是第六名。虽然得了名次,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他也是最后一名,并且除了奖状,一无所获。这个滋味当然是不好受的,更何况随行人员中,有一个他一直在心底较劲攀比的同窗,足足比他高出两个档次,得了第三,得了奖状,也得了奖金,并且随后一定会有一个较好的未来。所以他很不甘,很丧气,在那人怀里憋屈地埋怨道:“你哥不爱我……”
程洛揉揉他背脊,明确的告知:“错了两个地方。”
“!”
“都是习惯性的错点,一旦太投入就容易暴露。”
“……”
“可是蒙混的很巧妙,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吧?”
少明皱着眉头离开他的怀抱,实行自我检讨。
“但不得不说,你拉的很好,错了两个地方却还给了你第六名,说明在评委中,有一部分人很看好你,在为你争取将来。”
“……”
他抬手揉搓那张僵着的脸蛋,如是说:“没有定性的将来会带来更多的出乎意料。”然后又抱过他说:“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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