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边淋着雨,站在院里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屋里争吵没断,秦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发现屋里门开了,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是杜大梅出来收衣裳。
大约过了一刻,秦边才翻出篱笆,绕到门口拍门。
第六章
“作死啊,敲敲敲敲魂哪!”杜大梅开了院门,见是秦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长在陆家了,人家给你一口饭,你就巴巴给人当牛做马,家里活不要做了啊?真是白养你这多年……”
杜大梅还在骂骂咧咧,秦边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进门冲秦胜打个招呼,就回屋了。
秦胜家要说穷,还真不太穷,毕竟除了每年地里收成外,秦昌还送钱来,一年十五贯钱,就是个壮劳力也够嚼用了,秦边才多大,甚至在叔叔家近十年都没吃过饱饭。
秦边的屋子是北边单独的一间儿老泥房,屋里昏暗得很。
秦边摸上床铺,躺着了,他觉得头很疼,脑袋里空空的,又好像全是东西,一时间理不清。
秦边他来秦家村的时候才两岁多,根本记不了多少事。这些年在叔叔家里过,也真的觉得叔叔一家是白养着自己的。所以哪怕再多委屈,他也当这里是家。
结果原来叔叔家养着自己,并不是冲着什么感情。想来也是,婶么么那样一个人,没有好处的事又怎么会做?
陆满已经一整天没见着秦边了,有些担心,自家棉花地里要整枝打杈了,刚入了梅,地里要清沟理墒,培土雍根。过段时候,地里的小麦也得收了,都忙得很。
陆爹爹能干是村里出了名的,家里劳力不多,大哥二哥都从学堂请了假回来帮忙了。
今年家里的八亩旱地间种了棉花和小麦,主要是为了防虫,但对于有面可吃,阿么倒是欢喜得很。陆满猜自家阿么很可能是江北边儿的人。
过了一天,秦边还是没出现,陆满真有些急了,秦家的杜么么为人刻薄全村都数得着的,他就怕秦边为了昨天的事惹了自个儿婶么么不高兴。
正想的心烦,抬头看见陆宽居然回来了,陆满急忙去给大哥倒水。
“哥,你怎么回来了?”
“满哥儿,你把院子收收,爹说下午天天要不好的,让我先回来。”说着接过水喝了一大口,“陆容腿脚慢,跟爹爹阿么一块儿,盈哥儿呢?”
“去桂花婶么么家了。”
“那我去接他回来。说起来,两天没见秦边了,刚地里也不见。”陆宽很喜欢秦边这个小爷儿,比自个儿二弟懂事多了,而且和满哥儿一样常跟自己借书看,很好。
陆满吧前天两人分开前遇到的事说了。
陆宽想了想,点头:“我去他家看看,那个杜么么不好处,别是出了什么事,秦边不会不来也不吭声。”
半个时辰后,陆爹爹也从地里回来了,阿么见家里都让陆满收拾好了,灶上还用海碗晾着开水,一下子觉得身上都没那么累了。
“你哥呢?”
“大哥去桂花婶么么家接盈哥儿了,说去秦边家看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去了半个时辰了。”
刚说着话,就看见盈哥儿咋咋呼呼跑进门了。
“阿么,阿么!”
“你哥呢?没跟你一块儿?”
“大哥去姚叔公那儿了,让我先回来。”姚叔公原先也是正经大夫,结果年轻时候得罪了人,倾家荡产才捞了条命,后来就流落到秦家村了。
“你哥怎么了?”梁安听得一急。
“不是我哥,是秦边,好像淋了雨,都烧得说胡话了,家里居然每一个人发现,还是大哥今天去才晓得的。”
陆满听得心头一酸,更是气得不行。
陆青正喝水,听见这话把碗一放:“个秦老二,我以前只当他窝囊,我还不知道他连良心都喂狗了,这么对一个没了阿么的娃。”
陆青自幼失怙受过不少苦,对懂事要强的秦边一直很照顾。
“不行,我去看看,安安你在家。”说着,抄了把伞就出门了。
姚叔公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只知道最终是陆青把秦边抱回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梁安让陆青把秦边放到铺上,拧了手巾帮他擦脸。
“已经喂过药了,姚叔说让盖上被子发发汗。”陆青一脸疲惫,“老大,你把弟弟领回屋去。”
见孩子们都走了,陆青才一脸愤恨开口:“今儿起,秦边咱家养。秦老二真他妈不是东西,这可是他亲大哥的苗。娶了那么个玩意儿,苦一辈子也该他的。”
“到底怎么了?”
“那个杜大梅,说秦边害病是自个儿在外头野的,不肯给抓药,秦老二开始还吭了两声,结果杜大梅坐地上一撒泼,屁都不敢放了。”
“这孩子就,就是这么长大的?”
“可不是?”
“我还记得,当年秦昌把孩子送回来的时候,长得白胖胖的,我当时怀着老二,心里喜欢的不行,哪晓得……”
“孩子再在他们家,多好的底子也要熬坏了。”
“我可不信当初秦老大走时候什么也没留下,这一家人也真不亏心啊?”
“哎,咱先照顾着,反正咱两家本来就处不好,现在也不过是抹了那层面子。”
“可孩子怎么想啊?那毕竟是他叔啊。”
“没事,到时候我来跟他说。”
秦边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陆家老小该去地里的去地里了,只留下陆满陆盈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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