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先前几个最义愤填膺的村民都讪讪的笑了,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躲到人群后头去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
大伙儿被沈奕瑾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又觉得丢了脸,心里对苗兰的不喜和厌恶,又多了几分,觉得都是苗兰的过错。
看见大家都转而怒视苗兰,沈奕瑾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又低头去看苗兰,似笑非笑道:“你方才说,若是我过得不好,你便要贴补我?”
苗兰还未从大家前后态度的改变中回过神来,闻言,楞了一下,稀里糊涂就点了头,待反应过来后,才明白自己中了沈奕瑾落下的圈套,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苗兰气的肺都要爆了。
但她刚刚才装温柔卖可怜说了那番话,这会儿不能自打嘴巴,于是忍得十分辛苦,掌心都要被指甲戳破了。
苗兰反反复复的深呼吸,好半晌,才终于将内心的火气压下,而后,她柔声道:“奕瑾,当年是伯母错了,伯母跟你道歉,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沈奕瑾看她演的认真,觉得好笑,但也不直接拆穿,他道:“我过得不好。”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头,然后才又接着说道:“我确实过得不太好,你也知道,爹和娘在世时,是一直希望我将来能考取功名,所以从小便只让我读书,不让我做其他活儿,因为如此,我到他们逝世时,还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对耕地更是一窍不通。”
沈奕瑾说着有些动情了,眼眶红红的,像是有眼泪在里头打转,“爹娘离世后,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段时日,整日食不果腹,恍惚不已,幸好林大哥和林老头帮了我,这才勉强能过活……”
说到这里,沈奕瑾停了停,再开口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吃的不多,穿得也无需太多,粗略算下来,五十两银子就够我用许久了,既然你说了要贴补我,那就给我五十两银子吧……伯母。”
最后的称呼,沈奕瑾的语气极尽嘲讽。
苗兰听了,气的忘记了假装,张嘴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也太贪了,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沈奕瑾笑了,他想了想,道:“那少一些吧,十两总可以的吧?”
苗兰自然是不会给的,她根本就没有银子,家里的银子都沈恒拿去赌了个干净,还欠了一屁股债,铺子也倒了,如今一家子就靠女婿接济,穷的叮当响,别说十两银子了,就连十文,都拿不出来。
苗兰回来没有多久,虽然知道沈奕瑾如今在童府做事,但并不知他做的什么,又无人告诉她,便以为沈奕瑾确实是没多少银子,过得不好,心道这正和她意。
苗兰的心思转了几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觉得既能解决了儿子和女婿的麻烦,又能拿到两百两银子,把铺子重新开起来,简直两全其美,思及此,她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然后抬头看沈奕瑾,摇了摇头,不赞同道:“奕瑾啊,你这样可不行,十两银子给你倒是也可以,但十两银子用完也就没了,一次两次的,我或许还能给你,但我不能一直给你的。”
苗兰皱着脸,佯装为难,停下思索了好一会,才又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伯母正好认识一人,他手上有一份伙计,如今正好缺人,给的工钱也多,一个月有四两呢,你去辞了童府的活,伯母给你介绍过去,一个月四两,你一个人,足够用了。”
沈奕瑾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正欲开口,就听见人群之外,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声音说的是:“放屁。”
沈奕瑾闻声抬头,便看见林老头背着个背篓站在那里,表情严肃至极,而林言站在他的旁边,蹙着眉,脸色也并不好看。
见众人都回头来看自己,林老头哼的一声,一把推开前头挡路的村民,大步来到苗兰面前,以身挡住了沈奕瑾,冷眼看着苗兰,语气森森道:“你是准备让沈奕瑾去山贼窝里做甚事?”
☆、第15章 触鳞
林老头今日上山去采药了,刚从山上下来,药篓都还没取下,就听林言跟他说起了沈奕瑾的猜测,以及他方才打听到的事情。
林老头听完,简直快要气炸。
虽然还只是猜测,事情还未有定论,但听完了话,林老头却和沈奕瑾想的一样,觉得此事应该与施南钺无关,就是苗兰他们一家子整出来的事情。
林言已经打听到了沈恒好赌,前些日子不仅把他们家的铺子输掉了,还欠了下一屁-股债,并且昨日还被人用麻袋套头,揍了个半死不活,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痛的直叫唤。
林老头向来最是护短,凡是他认为重要的人,若是被人欺负了,他一定会千百倍的报复回去,即便是死了,他也不管,年少时他就曾经因为一人,得罪了好几个江湖大派,被烦的不行,最后不得不跑到桃源村过上隐居生活,一过就是三十年。
林老头正思索着要如何惩罚苗兰一家替沈奕瑾出出气,让他们得个教训,忽然便听见了一阵哀嚎,皱了下眉,他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便让林言出去找个人问问。
林言点头,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他告诉林老头,是苗兰又来闹了,这会儿大家都正赶过去看热闹。
林老头一听,瞬间变了脸,他还未等林言把话说完,就已经转身出了门,脚步如飞的,药篓都忘了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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