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泽回想起赵贤的穿着和举止,问:“他活了多久了?”
“至少千年。”杜平舟把空碗扔给应泽,出门了。
他来到堆放货物的小仓库,这里不大的空地被一个巨大的包裹占据,煤球团成一个球睡在上面,听见声音竖起耳朵看过来。见到是杜平舟,它喵了一声,跳下来乖巧地走到一边,仰头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先说好,我不保证百分百成功。”杜平舟伸手抚摸棉布下的白骨,这里至少十几只猫,很多骨头受到了严重的损坏,想要从中挑出与煤球有血缘关系的如同大海捞针。
杜平舟突然开始后悔给自己找了这么个麻烦,但看看煤球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不忍心拒绝。
他将包裹打开,“我需要一些时间,你不用在这里守着。”说着将比较完整的白骨挑选出来,然后给其他的骨头分类。
煤球主动走上前在骨头见嗅来嗅去,把味道相似的骨头扒拉出来,然后示意杜平舟。一人一猫全力合作,很快将一堆骨头分类完毕。
接下来是作法,煤球被拎着后颈扔出屋子。正巧应泽过来看看情况,见状嘲笑一脸郁闷的煤球:“被赶出来了?”
煤球用屁股对着他,拒绝跟他说话。
应泽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弯腰把煤球抱起来,抓抓它的脑袋:“别在这守着,跟我去洗澡。”
煤球挠了他一爪子,放开我嗷嗷嗷!我不要洗澡,猫不需要洗澡!!
屋内,杜平舟的法事做到一半。对他来说灵力的损耗还是其次,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唤灵的过程等于是将它们的死亡经历回放一遍。
看着一只只猫被余瑶有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又随意丢弃在花台里,杜平舟心底一阵阵发冷。
你可以不爱,但请不要伤害。
余瑶滥杀无辜的行为无疑是犯了大忌,也难怪最后落得个怨气附体的下场。
法事结束,正好应泽抱着洗的干干净净的煤球回来。杜平舟推开门让它进屋,嘱咐道:“只有三分钟时间,到时候别留恋,不要试图使用摄魂珠。”说完便关上了门。
应泽看他脸色不好,问:“损耗很大?”
杜平舟摇摇头,沉默地往房间走。应泽放心不下,紧跟在他身边。
“余瑶杀了学校附近所有的流浪猫。”杜平舟忽然说,“她甚至喝它们的血。”
应泽听得眉头直皱,将杜平舟的手握在手心:“别想了,都过去了。”
杜平舟似乎是觉得累了,将一半的身体重量倚靠在应泽身上,呓语般道:“杀那么多生灵,会遭报应的!”
他说的明明是猫,应泽却想起了帝家的灭门案。阴生说除了一个痴儿无一人幸免,这个幸存者会是杜平舟吗?若是他,百年的时间为什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若不是,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凶手?
应泽垂眼看着杜平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晚些时候,阴生独自一人来找杜平舟。应泽将他挡在门外,冷淡道:“他在午睡,你有什么事?”
阴生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硬邦邦地回答:“与你无关。”
应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没有让开的打算。阴生握紧了拳头,眼看就要忍不住动手。
“你们俩要打出去打!”杜平舟不爽地推门出来,黑着一张脸,“午休时间你不给赵贤暖被窝找我干嘛?”
阴生心想要不是趁赵贤睡午觉谁有耐心跟你们俩狗男男浪费时间?
他忍着脾气道:“你有什么办法帮赵贤?”
“关你什么事?”杜平舟回敬。
应泽在一边看得暗爽,殷勤地给杜平舟搬椅子过来。杜平舟也不客气,瘫在椅子里,睡眼惺忪地说:“你现在是犯人,不要这么自觉地到处走。”
阴生额头青筋乱跳,看得出已经非常生气。但他还是忍了,拳头握紧了几次又放松开来,道:“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给我的摄魂珠,但我有条件。”
“那你可以不用说了。”杜平舟道。
三番五次遭到取笑,阴生彻底怒了,低喝道:“杜平舟,你别太过分!”
他气得要死,应泽却觉得心里暗爽。杜平舟就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看到别人吃瘪他怎么这么开心呢?
“你的条件就算我能做到也不想听,至于是谁给你的摄魂珠,我会自己查清楚。”
阴生阴沉着脸,怨毒地瞪着风轻云淡的杜平舟。
“你千万不要有占了我便宜的想法,只要你想走,我现在就送你出去。不过以后被追杀可别来求我收留,特别是你的赵贤,千万看好了,出了意外谁都帮不了他。”
阴生看杜平舟的眼神能燃起火来,应泽爽得绷不住露出点笑。杜平舟还是那样,要是给他一盘瓜子,估计他能说出朵花儿来。
“啊对了,差点忘了是你怂恿尹媛媛父亲杀人这件事了。不行,我得跟龙飞白说这里不欢迎你,让他给你另找地方。”
这一回,阴生气得脸都红了。如果不是赵贤还在,他肯定已经跟杜平舟拼命了。
别看杜平舟平时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这家伙最护短。应泽很清楚他不会真的把阴生他们赶出去,至少不会赶走赵贤。这么说大概是想为尹媛媛抱不平,顺便磨磨阴生的脾气。
应泽配合地给杜平舟把电话拿过来,阴生脸都气绿了,咬牙切齿道:“杜先生,有事好商量。”
杜平舟转头看应泽:“你跟人商量事情是这种态度?”
“听起来像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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