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女本也不善言辞,这会儿再找不出话来,只好沉默。
昭乐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必多想,管相是我国重臣,他出了事我自然担忧。”
“啊?”晋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
“去叫文知礼过来见我。”昭乐牵着马停在了离营不远的一棵树下。
晋女道:“殿下独自在此,怕是会有危险。”
昭乐摇摇头:“无妨,去叫他过来吧,我在这儿等着。”
晋女无奈,领命离去。
昭乐靠在树旁终于松懈下来,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以及周遭的景物都开始旋转,并且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这样的旋转让他感到目眩,黑夜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浓浓的无力感袭上身体,昭乐唯有背靠大树方能支撑住身体。身边的马探头过去蹭蹭他的胸膛,昭乐拍着它的头,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常念,你听到了吗?他们说管相病危了,这偌大的齐国我还有几人可用?”
话,到此嘎然而止,文知礼已近。
昭乐直起身,随意扯了扯衣服,仍摆出高位者的严肃样子,不紧不慢地开口:“文师兄。”
“殿下。”文知礼行了礼。
“晋女呢?”
“臣没有让她跟来。”
昭乐道:“正该如此,师兄大概也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了吧?”
“是。”文知礼停了一会儿,终是没等来昭乐开口,只好继续说道:“只是臣以为,此事臣去不合适。”
昭乐没有想到他会推脱,皱着眉瞅他:“那文师兄以为何人适合?”
文知礼垂下头,躲开殿下的目光,他那样定定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臣以为师傅更合适。”
“师傅?”昭乐摸摸脖子上的佛珠,这是师傅送给他的。
他已经没有没有念过佛了。
昭乐苦笑:“师傅现在已不是我能够派遣的了。”
雨后新晴,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香,没有一丝灰尘。
赵灵宫对于魏慈明的话并没有感到惊讶,他用手指叩击着桌面,从食指开始,到小指结束,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面。直到那四根手指由于连续地叩击而有些微微发麻,才肯开口:“慈明,你真的决定了吗?”
魏慈明已在他对面站了一会儿,一直垂着的头突然抬起来,语气中有不容拒绝的坚定:“不错,苏赫之是我师兄,此番交涉,三国之中我去最适合。”
赵灵宫冷笑:“三国?你莫忘了,你此刻可是我赵王的客人。”
“赵王?”魏慈明一笑,撩袍跪下。“那么还请赵王下令,由魏慈明出使沫城!”
赵灵宫微笑着注视跪倒在地的魏慈明,轻声道:“你竟肯为了姜昭乐跪我?”
魏慈明摇头:“慈明并非为了殿下,而是为了沫城百姓。”
赵灵宫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扶起魏慈明:“我不许你去是怕你在沫城有什么危险……你该知道,我宁肯自己赴险,也不愿你亲去涉险。”
“赵王说的是。”魏慈明从赵灵宫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慈明,我说过让你叫我少君。”赵灵宫往前一步,再次握住魏慈明的手。“方才是我不好,但那也是因为我不愿你涉险,情急之下才会口不择言。”
魏慈明道:“我不是怪你,而是以齐国太子太保的身份请赵王下令,由我出使沫城!”
赵灵宫握住魏慈明的手微微使力:“姜昭乐?他不过是你徒儿,你又何必……”
魏慈明打断他的话,微笑道:“我方才已经说过,慈明所作所为并非全为了他,而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为了那个清平世界。”
“是,我的慈明向来是心怀天下。”赵灵宫包容地笑笑。“明日我便命人陪着你去沫城。”
天下百姓。清平世界。
魏慈明没有告诉赵灵宫,这天下百姓、清平世界中也有赵国的百姓,也有赵灵宫。
这是他的秘密,深深地埋在心里,不能告诉赵灵宫的秘密。
灯影摇曳,魏慈明把手中的药递到赵灵宫的面前:“吃药吧。”
赵灵宫刚刚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下去,一杯水便已递到了唇边。吃过药后,赵灵宫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你平日里若能待我像是给我吃药时这样好,就再好不过了。”
魏慈明瞥了他一眼:“你平日时也不会像是吃不到药时那般焦急。”
“急么?”
魏慈明垂着头,撸起袖子,将手腕递到赵灵宫眼前:“你昨天抓的。”
想起昨日魏慈明送药来的晚了些,自己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赵灵宫很是尴尬地笑了。抓起魏慈明的手腕递到唇边亲了亲:“是我不对,伤了你。”
魏慈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亲自己的手腕,终是红了脸,恨恨地抽回手,转身出了王帐。
☆、第三十五章 缺少的崎岖和坎坷 (2557字)
在沫城外,魏慈明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本以为昭乐会派文知礼来,却没有想到来的是个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走近他,恭恭敬敬地行礼:“魏大人。”
魏慈明点了点头算是还礼:“你是?”
“我叫丁望。”
魏慈明曾听过丁望的名字,知道他是周王宠臣,明里说是宠臣,也无外乎娈宠二字。他在心里不免叹息,觉得自己此刻也与当日丁望无异,也只是娈宠而已。
丁望见魏慈明沉默,大约猜到了他在想昔日周国宠臣之说,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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