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景,此人竟然还有心思向自己行礼。
一直被当成帝王教导着殷承珏自是毫不胆怯,淡淡接过话来,“免礼。”
“殷殷!”敖檠也随后赶来。
在听到敖檠对于皇上的称呼之时,两个人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十分冰冷。
敖檠并不理会那两人,紧张地赶到殷承珏身边,问道:“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见到殷承珏白衣上面沾的鲜血之时,内心更加是愧疚无比,一直在责怪着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
但是理智很快告诉他,皇帝没有受伤,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这血是别人的。
他将殷承珏护在身后,看向浓厚鲜血味道传来的地方。
“摄政王有礼。”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敖檠话语中的彻骨寒意。
“这不是将军府的大少爷吗?”杜若似乎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杀意,弯了弯嘴角,问道。
殷承珏并不习惯别人将自己看作是弱者,他从敖檠身后走出来,淡淡道:“天色已晚,朕该回宫了。”
“喏!”一群黑衣人从屋檐上下来,单膝跪在地上道。
原来殷承珏并不止是带了侍卫出来。
还有一直暗中跟着自己,保护皇帝安全的暗卫。
若是刚刚杜若想对皇帝做些什么,先不提他手上的武器,一直躲在暗处的暗卫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他。
虽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无胜算。
但是暗卫从来就是为保护主子的性命安危而存在的。
他们便是主子手上最好的一把刀。
“格拉,格拉……”马车声音逐渐靠近,最终停在了路边的出口处。
殷承珏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进马车前,他曾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巷子深处的几人,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丝毫没有动过。
皇帝伸手,将车帘布拉下,挡住外面所有的视线。
“回宫。”他这般说道。
想起刚刚的情景,殷承珏眉眼间带了一丝冷凛。
看来,摄政王是察觉到了什么……
得赶快加紧计划。
殷承珏望过去,马车另一端挂着一盏花灯,正是他在宫外得到的那一盏。
……
殷承珏走后,三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凝固起来。
却见邱赋之伸伸懒腰,道:“月色已经走了,看来我也是时候回府了。”
他冲二人笑了笑,施展轻功便离开了。
丞相邱赋之,竟然也是个武功不低的人。
杜若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敖檠便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之后,见杜若脸色发白,一丝血色都看不见了,他才冷冷笑道:“摄政王可要保重身子,万一哪天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他留下这句话,便也就离开了。
杜若听到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轻声道:
“我若活不久了,自然也要拖着我心上人一同离开。”
“黄泉多冷啊……”
他目光悠远地看向天空,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诡异。
8、摄政王与傀儡皇帝
殷承珏回到宫中之时,没有见到小白的身影。
小白虽然贪玩,但是还是有分寸的,向来不会天黑了还不回宫,何况还有林福在。
可是他们现在却都不见踪影。
“小白。”殷承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回响。
却依旧没有回应。
殷承珏的心一点点下沉。
很快,有人从外间走了进来,道:“陛下,让奴才为您宽衣吧。”
服侍殷承珏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太监,他手上拿着皇帝的衣裳,上前准备将少年的衣裳换下,却被躲过了。
殷承珏看着他:“你是何人?林福呢?”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答:“林总管身体不适,恐给主子过了病气,便让奴才来服侍皇上。”
他这番话回答得滴水不漏。
若是寻常人,恐怕就相信了他这番说辞。
但殷承珏却极为熟悉林福的性子,那人素来不放心其他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让一个陌生的小太监进入内殿。
林福一定出事了。
殷承珏冷笑一声,不愿与他多说,转身想去偏殿。
谁知他刚走了几步,便被拦下。
小太监抱住他的腿,喊道:“皇上,林总管染上奇病,若是此病传染给您,奴才就算被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
腿被抱得紧紧的,殷承珏难以动弹,面上一怒:“放肆!谁给你的胆子阻拦朕?”
“放手!”
小太监手一松,殷承珏便快步离去,他便也飞快地追过去。
“皇上!林福总管他真的……您不能去啊皇上!”
殷承珏突然停了下来,“呲啦”一声拔出挂在墙上的剑,闪着寒光的剑尖直直地指着他。
小太监的话戛然而止,险险地停了下来,身体离剑尖不过半寸,若是没刹住,再往前一步,定然命丧黄泉。
一缕短发悠悠地飘落,正是他方才不留神蹭上剑尖的头发。
所谓吹毛断发,不外如是。
小太监被帝王难得表现出来的狠戾吓住了,只得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殷承珏走前交代:“处理干净。”
隐藏着暗处的暗卫应了声“是”,快速地出来,将小太监绑走,并将这里的痕迹一一抹去。
寝宫很快便恢复成了原来的安静模样。
殷承珏不愿滥杀无辜,但是刚刚那个人,就是杜若给自己的警告。
他在告诉着自己,若是他想,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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