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生活没有现在这样艰难,他们离开承安的时候带著一些金银细软,日子还算舒坦,不至於缺吃少穿。可两年前,一场瘟疫夺走了老仆和奶娘的性命。雨枫带著两个孩子流落到这里,钱也所剩无几。好在村人可怜他们,否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两个五六岁的娃娃如何生存。
“官奴?”官奴易不凡倒是知道,好像是指家里犯了事,牵连到家人的。易不凡对连坐这个惩罚本来就很不以为然,凭什麽一个人犯错也牵连一家,无论男女老少,无关者都拉进来了,成为有罪之身,还永不得翻身。雨枫失口说出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待罪之身,有些後悔,万一被这个人告发的话,他到没什麽,两个孩子怎麽。
雨枫的表情有些悲愤,怒视著易不凡,易不凡连忙摇头说:“我不会害你们的,说实在的,我跟上面有点关系。哦,就是皇宫里的那个福公公,总管大太监,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肯定能帮你们摆脱官奴的身份,你们以後也不用再担心了。”
福公公算什麽,皇帝老爷是他姘头,枕头风一吹,什麽都没了。雨枫虽然年龄不大,戒备心极强,也不会轻易相信易不凡的许诺。人家凭什麽帮他们,这年头恩将仇报的多了。不过雨枫没有表示出来,只是暗中做好准备,等易不凡伤一好,就赶易不凡走,他带著两个孩子也得换地方。
雨枫并没有说实话,他不仅仅是因为官奴身份才逃亡的,而是因为那俩孩子,他必须得保护那两个孩子,那是他的命。易不凡见雨枫没信他,也不在意,光嘴上说说没用。不可能指望动动嘴皮子就让人感恩戴德的吧,等把事办好了再说。他当下最为难的是,他要怎麽才能回承安呀。
说来也巧,易不凡复活的这个地方离涿州不太远,两三天的路程。不过易不凡并不知道,他连哪儿是哪儿都不清楚。他养伤又养了大半个月,勉强能下地了,他这个身体素质非常好,要是一般人,至少得躺上几个月。他这儿没好利索呢,月儿却出事了。
双儿和月儿在村子里跟小孩子们玩,月儿调皮的爬到树上掏鸟蛋,想著晚上吃。别看月儿才六岁,爬树爬的顺的很,七八米高的大树,他蹭蹭几下怕上去了。别的小孩子都在下面起哄,有的笨手笨脚的想要爬,却没月儿那麽灵活。双儿则是在下面急的叫月儿,那麽高的树摔下来怎麽办。
越是怕出事,就越出事。想掏人家鸟蛋,鸟妈妈怎麽可能会乐意,寻食回来就看到自己鸟窝附近多了个窥视者。直接冲过去啄月儿,月儿眼看就要拿到鸟蛋了,正高兴呢,没想到大鸟飞回来。被啄到小肩膀上,一吃痛,脚一滑,从树上摔下来。
好在被大树的枝杈挡了几下,要不直接摔下来的话,绝对没活命。就这,雨枫赶到的时候,月儿已经昏迷过去。还是村里的人临时凑了点钱给雨枫,让雨枫去镇上请大夫来给月儿看伤。易不凡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和双儿一起看护昏迷著的月儿。双儿也被吓著了,他再懂事,还是个六岁的孩子。
“大叔,大叔,月儿,月儿会不会跟奶娘一样再也睁不开眼睛……”双儿哭成个小泪人,看的把易不凡给心疼的,当初烫的双手起泡,双儿都没哭过一声,这次却哭的不成样。一边呜咽著一边责怪自己说:“都是双儿不好,双儿不应该让月儿自己爬树,双儿没照顾好月儿……”
这俩孩子出生前後不差一个时辰,月儿则是比双儿大,却没有双儿那麽成熟,反而一直让双儿照顾他。月儿也不介意,双儿说什麽,他一般不反驳,老实的听著。但是月儿特别贪吃,也难怪,成天吃不上一顿好的,甚至比村里其他人差得多。月儿经常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糕糖什麽零食,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麽味道,羡慕归羡慕,可月儿从来不会问雨枫要,也不会表示出来。
他知道哥哥已经很辛苦了,他不能再给哥哥添麻烦。月儿总是会想著点子弄点吃的,比如说棉花刚出来时的棉桃,那个是甜的,虽然有一点涩。还有蒲公英的根,也是甜的。能吃到这些,月儿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还经常摘点给哥哥和双儿。棉桃他不敢多摘,那是人家地里种的,等著长成棉花做衣服或者卖钱。
别看月儿和双儿年纪小,地里的野菜什麽的都认得,经常挖回来让哥哥腌了浆水当菜吃。还有村外的小河,运气好了能捡到鱼,月儿每天的任务就是跑到河边去巡视一圈,村里人抓鱼好心的就会给月儿一条最小的。有时候还能看到地里跑的兔子什麽的,月儿就特别希望那兔子眼睛一蒙撞死,他就有肉吃了。其实吃的东西很多,只是他们太小,很多东西只能看,没那能力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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