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腾的恶心感觉,扶着男人的手臂干呕起来。
陆啸见状,哪还不知这是杀人过后感到不适的症状,一手替他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顺着脊背慢慢为莫云笙顺气。“首次杀敌,你做的不错。”他是真心在夸赞,虽然后怕,但是莫云笙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出色许多。
“若不是……当时在伤兵营见过这些血腥,恐怕我连刺瞎那人的勇气都没有。”莫云笙抹了抹嘴角,声音有些虚弱地答。他放开陆啸的手臂勉强站直身体,“这两人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陆啸皱眉,在伏在地上的死尸旁边蹲身,掀起那人乱蓬蓬的头发,借着微弱的月光,莫云笙看到匈奴人后颈上有个奇特的刺青。男人起身,将自己的马槊自墙上拔下,又查看了另一人的后颈,道:“这两人出自匈奴的一支较大的部落,但并不是隶属王庭。”
“怎么说?”
“匈奴由几支大部族组成,其他小部族都是附庸。”陆啸解释道,“草原上向来都是胜者为王,对于改朝换代之事并不是很在意;因此分裂了十多年之后丘林单于的儿子重登大单于之位,几个大部族的族长在心中定是不甚服气的。于是新任大单于便派遣他们的人来上洛,一是试探北燕,二是借刀杀人。”他将长槊尖端的血迹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明日让陆全去街上打听一番,看看除了陆府外,可是还有其他官员遇袭。”看向莫云笙,“接下来的是事情有我,你不必操心。我想想法子,过几日将先生请来给你看看。”
莫云笙很想说自己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但男人的表情过于坚定,不容置喙;原本就是自己理亏,他便也不多费口舌,乖乖随着陆全回了主院;陆啸指挥着下人们将尸体拖走,周围血迹清洗干净,又去了东院安抚赵氏与秦锦一番,这才回房。替莫云笙将伤口处理完毕,两人便早早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用过早膳,陆啸便把陆全派了出去。结果近了晌午,陆全没有回来,宫里倒是遣了人来勇烈侯府,让陆啸即刻觐见。
陆啸进宫去了,莫云笙靠在矮榻上看书,总觉得有些百无聊赖。那一刀虽未伤及筋骨,却也不如他想象得那么轻松;在被陆啸严正警告轻举妄动会落下病根之后,他只得窝在屋内,随意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转瞬已近申时,莫云笙觉得无聊之极,早已是昏昏欲睡。听到门扇开合的声音猛地清醒过来,抬眼看去,来人不但不是陆啸,反倒是眼下最不想相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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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下像是很不愿见到袁某?”男人唇角微挑,露出个类似讥讽的冷淡笑容,将药箱放在一旁桌上。
“不然,只是奇怪袁先生为何能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莫云笙神色不变,平静地解开自己衣服,让男人查看伤势。
“容熙与李文盛撕破脸皮,陆啸官复原职,自然无需再和玄韬军切断联系。”袁初淡淡道,“昨夜兵部尚书与左右侍郎遇刺,左侍郎重伤,尚书与右侍郎身死。容熙撤了京兆尹和禁军统领的职位,让陆啸领兵入城,接管上洛防务,追缉杀人者。”
莫云笙一怔:“兵部?”
“北燕要对匈奴用兵,自然要着令兵部筹措粮草军械。”袁初手下不停,“匈奴人想延缓北燕军队出征时日,被瞄上的自然是兵部和身为主帅的陆啸。”
朝中要员在京城被刺身死,匈奴人如此猖狂,容熙必然震怒;不过陆啸借此机会重归玄韬统帅之位,倒不失为一件好事。然而令莫云笙有些不解的是,从之前两个月的短暂接触来看,那位北燕帝王应该不是连防患于未然都不知的无能之辈,怎么能让匈奴人如此轻易地得手?
此时袁初已为他重新包扎完毕,收回前探的身体靠在椅背上。男人似是看穿了莫云笙的心思,冷冷一笑道:“六部大员被杀,京城为此喧哗,朝中人心动荡,容熙可是一直在盼着这种情况的发生呢。”
☆、第三十一章 兵变
莫云笙一怔。容熙盼望京中动乱?
“京兆尹和禁军统领都是李文盛的人。”袁初慢悠悠道,“当年右相孙恒死后,容睿将位于他控制之下的军队打散,分派到了地方驻军之中;李文盛则在他的授意下早已笼络了禁军,为的就是防止孙恒狗急跳墙起兵谋反。只可惜容睿目光短浅,只知道饮鸩止渴,如今却给他儿子添了难题。”
“容熙手中握有玄韬军,自然不是禁军那些草包所能比的;若是两方真的硬碰硬,玄韬军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将禁军杀得片甲不留。只是禁军若是将四面城门关了,玄韬军想攻城而入,也要费一番麻烦。所以容熙需要一个由头,将禁军和京兆尹撤职,让陆啸接管上洛防务。”
“……为此,就牺牲了兵部的三名重臣?”莫云笙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丢车保帅而已。”袁初轻描淡写地道,“兵部没了人可以再派,但是除去李文盛之事却不能再拖。”他看向似乎依旧难以接受的莫云笙,嘴角轻挑起一丝嘲讽,“帝王心术,不过如是。七殿下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心安理得淡然处之,回到南陈一雪前耻,岂不都是空谈?”
莫云笙垂首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来,神色已是平静,开口却是换了个话题:“李文盛好歹为相数十年,难道看不出皇上意图?”
“匈奴意图挑起北燕内斗,以延缓向草原的发兵时日;李文盛勾结匈奴人,原本就是自掘坟墓。”袁初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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