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泰警惕地望着他,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他虽然生在高家,却没有继承到家族中的修炼天赋,而寻常的武功对上这些修炼之人的下场,他心中却比谁都要清楚,故而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穆羡鱼却并未立时回应他的问话,只是在人群中望了一圈,毫不意外地寻到了那位老管家的身影,两人视线甫一接触,那老管家便对着他含笑点了点头,神色间显然带了几分赞赏与欣慰。
心中的猜想终于得到证实,穆羡鱼便也彻底放下心来,转向高天泰浅笑道:“在下墨行,这是舍弟墨止。我二人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自愿卖身高家为仆,是今天刚被安叔带来伺候九少爷的。”
“是安叔把你们带来的?”
高天泰蹙紧了眉沉吟一句,显然不知为何竟颇为忌惮这一位老管家。正要派人去请安叔前来对质,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个带了几分寒意的声音:“二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封印阵破碎的时候来。我高家人也不是不讲理,但遇着了这种情形,是不是也可以当做——是你们两个用什么手段打破的封印?”
“二弟,你出关了?”
高天泰惊喜地唤了一句,总算长舒了口气,原本紧张的面色也立时放松下来。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望过去,那里站了个一身青衣布袍的人,以木簪束发,竟也颇带了几分仙风道骨。他虽然不曾见过这人,却也已猜得出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高家之龙——世人皆不解为何高家二子天资最好却从不入仕,如今看来,只怕他这位二舅就是十九先生口中那种潜心修炼的嫡系子弟了。
高天赐冲着自家大哥微微颔首,便背负了双手缓步踱过去,望着两人不再开口。穆羡鱼这才反应过来是到了自己该答话的时候了,轻轻拢了小家伙的肩,若无其事般随口道:“我们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墨止陪着九少爷在院中玩耍,九少爷推了我弟弟一把,墨止没能站住摔在了篱笆上,这不知是什么的罩子就被不小心给撞碎了……”
“一派胡言,这封印乃是二弟耗费半身功力所设,怎么可能一撞就破!”
高天泰怒喝了一声,才要上前教训教训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混账,就被高天赐抬手拦住,眼中尴尬一闪而过,终于还是咬了牙低声道:“大哥,你先退下,不要再添乱了。”
“这罩子真有这么厉害吗?”
墨止虽然不认识这两个人,却也在方才穆羡鱼开口时听出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疏离淡漠,越发确定了这两个坏家伙一定都是欺负小哥哥的罪魁祸首。见状便忽然出声,一本正经地顺着小哥哥的话编了下去:“我当时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然后它哗啦一下就全碎了——我那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高天赐蹙紧了眉望着这两个人,眼中却也带了几分犹豫疑惑,却还未及寻思明白这其中的缘故,面色便忽然微变:“不对——飞白他人呢?”
“对了——怎么一直都没见着飞白……”
高天泰这才想起来始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闻言心中却也不由一沉,正要喝问时,穆羡鱼却已不紧不慢道:“不用找了。他推倒了我弟弟,我弟弟撞碎了罩子,然后他就跳上房顶跑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那你为何早不说!”
高天泰已被气得面色发红,厉喝了一声便要上前,穆羡鱼却只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先前你没有问,我自然也就用不着回答,那位二老爷问了,所以我就答了,敢问有什么不妥吗?”
“你——”
高天泰被他气得不成,含怒上前正要发作,却又被高天赐给拦了回去:“大哥,现在最要紧的是快派人把飞白找回来,不能叫他就这么跑出去——你先带人去找,我留在这里问明白这两个人的底细。”
他的语气不算如何有威严,甚至显得有几分平铺直叙,高天泰却依然像是不敢违抗一般,只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又含怒狠狠瞪了穆羡鱼一眼,才领了人转身离去。围在院子边上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高天赐却也不再摆出先前世外高人一般的架势,推了门缓步进了院子,压低了声音道:“告诉我实话——你们两个究竟是不是哪个隐世门派放出来历练的弟子?如果是的话,高家愿以全力配合二位试炼,只求二位不要再给我们添乱了……”
“我们不是什么隐世门派,不过追杀我们的是。”
穆羡鱼心中忽然灵光一现,摇了摇头顺势道:“我们兄弟原本只是好好在家里面种地,却不知为何,有一天忽然有个人自称是七杀门使者,要我二人加入他们。那人手段极为凶悍,我们心中不安,就没有答应他,却不想那之后便遭到了无休止的追杀,我二人不得不一路逃命至此。又受了一位前辈点拨,才想到要来高家寻求庇护的,却不想今天便出了这样的事。”
“那位前辈长得什么样子,你们可还记得?”
高天赐目光不由微亮,愈发急迫地问了一句。穆羡鱼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他居然追问得这般详细,却也只得回想了一圈自己见过的诸位白胡子老前辈,便照着那位卖拨浪鼓的龟老人描述道:“背稍有些驼,人很和气——就是性子实在太慢,说话也慢,好像耳朵也不大好用……”
“没错了——果然是先祖点拨来的,先祖没有忘了我高家!”
高天赐惊喜地一拳击在掌心,忽然一把拉住了两人的手臂,扯着他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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