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离开了吧?”
“不会,除非你赶我走。”说完,照尘又觉得太矫情,不过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回来时他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卓熙放开照尘,突然又皱起眉来:“你为何回来的这么早?东方城来信不是说至少还要五日吗?”
“因为我自己骑马回来的,他们都还在后面呢?为了早些回来,我一路上换了三匹马,可怜的马儿说不定下半生都没法再跑了。”
为了早日见到卓熙,他自己一个人先行一步,虽然东方城以担心他安全为由不赞同,不过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想到照尘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苦,卓熙又是担心又是生气,虽然他也想早日见到照尘,但还是认为安全更重要。
“怎么?你不欢迎?是不是瞒着我什么啊?”照尘故作生气的问道。
谁知卓熙却突然变了脸色,刚刚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那些让他恼怒的事情全都想了起来。他该怎么跟照尘解释?那二人都是照尘最好的朋友。
“真的有事?”照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卓熙拉着他走进了屋子,他怕照尘知道后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让照尘坐下,他才有些犹豫的说道:“尘儿,你要保证不管待会儿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好不好?”
照尘狐疑的看着他,直觉出了什么大事,可是一路行来并没有听说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赶路太急错过了什么?
见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卓熙这才松了口气。
“清儿和东方言死了。”卓熙缓缓说道,声音里有丝疲惫,虽然对他们不爱,但由于照尘的原因,对他们总还是很关注的。
他一直看着照尘,所以没有错过照尘脸上的情绪变化。
那人先是咬了下嘴唇,似乎不确定卓熙说了什么;然后猛地瞪大眼睛,满腔悲愤。
“你刚刚说什么?他们死了?”
“是,死了,就在昨日。”卓熙按住他的肩,以免他突然跑掉,“尘儿,他们死了。”
“不要说了,他们怎么会死?不可能的。”他突然站起来,两人脸离的很近,似乎一讲话就能碰到对方的嘴角。
卓熙把他抱住,一遍一遍安慰,就在他以为照尘已经平静下来时,怀里人却突然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他要亲自去看看,他要证明卓熙是在骗他,其实那两人说不定正在一起玩呢?他们不是相爱吗?肯定会相持到老的。也许,是他们责怪自己一声不响的跑掉,所以三人串通起来欺骗自己,想看自己出糗?
一定是这样的,什么死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他们才不会死,他们只是在恶作剧罢了。
照尘不断安慰自己、麻痹自己,可是内心深处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喊着:“他没有骗你,他们真的已经不在了,他们死了、死了……”
“没有、没有死。”他急得大喊起来,他怎么能这么想呢?他是在期望他们死吗?
清,你们现在是不是藏在哪里等我来找你们呢?等我找到后就嘲笑我说:“谁叫你突然跑掉,现在受到惩罚了吧?哼,我们就是串通起来骗你。”
一口气跑到芳仪宫他已经满头大汗了,可是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用力推开宫门,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那是什么?满目的白,好刺眼,是哪个不懂事的宫人把这些挂起来的?不知道很不吉利吗?他在内心拒绝承认那是为清儿而挂的。
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再也跑不动了,脚下似乎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好困难。
清儿,你快出来啊,以前我每次一进来你就跑出来了,今日怎么不出来迎接我呢?还当不当本少爷是你哥哥啊?
“参见尘侍君。”旁边有宫女行礼的声音惊醒了他。
照尘回过神一看,发现来人正是清儿的贴身侍女瑶琴,于是疯了似地抓住瑶琴的胳膊摇晃起来。
“清儿呢?她没死对不对?告诉我她在哪里?”
“侍君……冷静点,”瑶琴忍住痛,大声喊道,“主子已经走了,侍君。”然后泪如雨下,哭花了整张脸。
“你骗人,骗人是不是?”
“没有,侍君。”瑶琴哭着摇头,她何尝不希望这是假的,可是她一夜未合眼一直守在秦清身边,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秦清也该醒来了。
照尘松开她,自己朝里面走去,进了房门,一口华丽的黑色棺材出现在眼前,屋内温度很低,周围摆上了不少冰块,防止尸体腐烂。
照尘用手搭上棺材,从尾部一直摸到头部,然后用力推开了盖子。
秦清姣好的容颜出现在眼前,还是那么可爱,就像刚见到她的那个晚上。
“小女名叫秦清,柳州人氏,今日刚到都城……”女子笑的美好,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也许很多人都想入宫,去享受那些荣华富贵,但是我偏偏不喜欢,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她还是进了这肮脏吃人的地方。
像她这么乐观单纯的女子怎么适合黑暗的宫廷呢?她就该生长在最淳朴的小镇上,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像只小鸟一样喜欢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
“瑶琴,去把清儿的红玉簪拿来。”照尘突然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秦清身上,像是要永远记住这副容颜。
瑶琴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拿了出来。
“侍君,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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