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惭愧,”匡扰顺着他的话摇头, 那个唐门没有杀气, 呼吸完美的和环境融在一起,潜行好到一种极致,若非有式神的存在,他真的很难发现。
“唐门可怕的不是他们的刺杀,暗杀技术, 而是那种纠缠不休。很烦啊,每天每夜的粘着你,和虫子一样,死了一批又来一批,不死不休。我可不想走哪都有一堆人跟着我。”
“你很了解唐门嘛。”林页说。
“比了解你要多一点点吧,”曲亦邪笑的有些邪气。
林页翻了个白眼。
唐门想的非常仔细,马匹上还有一张详细的地图,就是这深山老林隐蔽小道的地图,还标注了水源。
林页曲亦邪商量着就按照地图的小道走,匡扰说这种事情由你们自己决定。于是几人就打着野味,喝着山泉,途经一些小村落买了些补给,又穿行了十多天。但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小路,竟然也有了人烟。
是逃亡的难民。
面色枯槁,衣衫褴褛。
“怎么会这样呢,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林页勒住缰绳,远远的望着那些瑟缩蹒跚的人们,只看着,都能感受到那股中蔓延的死寂。
“是被难民群驱逐的人,发现了吗?都是些老弱病残。可以算是等死的人了。”匡扰拿出地图沉思片刻,指尖划过点了点:“我们已经进入中原,现在位置应该所属长安的边缘,再往前就是枫华谷。这么多难民,果然长安已经被攻破。”
尽管心中早有预想,亲眼看到时依旧让林页觉得心中难受不已。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还受到一同逃亡同胞的冷眼驱逐。
“同为大唐子民,同为受战火迁袭的子民!”
反而是曲亦邪要好很多:“年纪大了受不了长途奔波容易得病,得病了就更加体弱,因为担心疾病会被传染而被驱逐。”
“我小时候从天一教逃走,跟过流民,这样的事情也常发生,如果看不下去就别看。更何况,现在大唐战乱…你要干什么?”
“我知道这么做只是杯水车薪,但能帮一点是一点!”边说,林页边解下身上的干粮细软,运起门派轻功蝶弄足一路冲向难民,然后悄悄接近,将所有东西抛投,粉色的剑光一划,将所有的东西分割成一块一块。
天上掉下东西了!!难民们先是一愣,待看清是什么露出狂喜的神色,一窝蜂的冲上来!
好在人数并不多,也好在大家都是年老体弱的人。
他们踉踉跄跄的拾起地上的干粮,风干的肉块,拼命往嘴里塞,然后跪在地上大喊着感谢老天,感谢佛祖,嗓子嘶哑如同破了的风箱,满头花白的老人,骨瘦如柴的孩子,一幕幕场景,让林页在一瞬间揪紧了心脏,握紧拳头,面色发白。
战争,真的爆发了。
之后曲亦邪问林页怎么不主动现身将东西给他们,林页说她怕。
怕难民们以为抓到唯一的稻草般抓着她,也怕自己忍不住干脆放弃回去直接留在那里。
这番回答与作态让匡扰十分欣赏,于是他问曲亦邪:“你能确定天一教下的是什么蛊吗,解蛊最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曲亦邪想了想便明白匡扰的意思,他对眉头紧锁魂不守舍的林页说:“那蛊不是什么大问题,顶多让他再睡一会,如果你想去哪个地方就去吧。”
“可是…”
“你最近频频望向洛阳的位置,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我们都不得不放缓速度着看你。既然如此,就去看看。我最烦你这种犹豫不决的人。”曲亦邪晃着笛子,满脸不耐烦。
“你说的对。”林页抿抿唇,一夹马肚。
“我们快走,去藏剑。”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
“虽然我很关心现在的形式,但我更关心李大哥,”她低声且坚决:“也许去洛阳能尽些绵薄之力,但我其实很自私,现在,我最想的就是治好李大哥,还有探望秀坊姐妹们。”
既然林页做好了打算,曲亦邪也就不再问。而匡扰本就是见林页犹豫状态不佳会耽误事情,这才提给林页建议。
现在林页终于做出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事情,一心赶路。
不过在这途中又遇上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匡扰与林页都认识的人,万花的小姑娘云水。
不过两个月没见,云水的变化很大。
黑色长发垂在腰间,只在头的左侧绾起的一缕长发别着紧致的发簪,整齐刘海下的眼睛坚毅又隐着锋利,有些尖瘦的下巴,以及相较上次更为繁复的衣视花纹。
山林偶遇云水,林页有些激动,她大喊云水的名字,而云水只是平淡的回应‘恩是我’,眼神专注,手上依旧忙着不停。
“云水,你怎么在这里?”林页问。
“稍等。”云水小心翼翼的用工具将一株草连根拔起,擦了擦头上的汗,长松了一口气,这才转向林页:“洛阳战乱,着附近都是难民,我上山来采药,为治难民的病症伤势。”
“其实在前面就看到你们了,只是碍于手上正忙,没法分心叫住你们,”云水笑了笑,目光扫过匡扰,继续望向林页:“匡大哥,林页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倒是你,不是和你师门长辈回去了吗,怎么又被派出来了?难道…万花派遣弟子出谷救人?”林页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万花谷医法无双,也不知道现在七秀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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