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你应当知道藏匿桃源族也是死罪。”他的兄长是个直肠子,司离枭便没有拐弯抹角。
司允修稳了稳心神,“穆晰舫这些年为了朝廷恪尽职守屡获军功,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司离枭不悦地挑眉,“北疆王对这小小的侍卫倒是颇为上心,听闻他是王妃的弟弟,莫非王妃……”
“不不,穆晰舫是辛式养子,与微臣的夫人并非亲生姊弟。”北疆王扯谎道。
司离枭点了点头,“那便好,若连王妃也是桃源族,只怕整个北疆王府都要遭殃。”
司允修微微捏着拳头,“陛下如何才肯放过穆晰舫?”
“朕不可能放他一马,”司离枭看着兄长黑沉的脸,又扬了扬手道:“但朕可以为了北疆王留他一条性命。”
司允修心中的急火被灭了一半,只要活着,那便能徐徐图之。
“先帝有令,桃源妖族需焚灭之。”司离枭慢悠悠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北疆王欲保全穆晰舫,而朕却不可违背先帝之令,再者满殿大臣宫人都瞧见了他是桃源人,若是朕当真放了他,只怕这礼法要乱。”
“那陛下打算如何是好?”司允修沉声问。
“关入天牢,此生不得出狱。”司离枭淡淡道。
司允修浑身发冷,那般闹腾的人,要他终生囚于阴暗狭小的铁牢之中只怕生不如死。可只要活着便好,他拼死御敌,总能求来一些赏赐罢?
“北疆王觉着如何?”司离枭问。
司允修僵直地抱拳,“多谢陛下……恩泽。”
傅子芩见北疆王出来,立即上前问:“情况如何?”
“终身□□天牢。”司允修声音低沉。
傅子芩倒吸一口气,“怎么……你为何没有劝阻?!”
“我如何劝阻?他是桃源族。”司允修眼中宛如死寂的深夜,如今他终于领会当年穆晰舫宁可狠心堕掉腹中之子亦不敢透露身份的心情,原来他真的救不了,哪怕他是名震天下的北疆王,皇帝亲赐的天策上将,亦是无能为力。
桃源族又如何?傅子芩只觉得怒火中烧。他和郦昔繁是桃源族,华宁弈昂知仪是桃源族,即便他司离枭也是桃源族!
“我去见陛下。”傅子芩说罢便朝殿内走去。
皇帝正要入内室,听见脚步声又回了前殿。
傅子芩急急地走了进来,作揖道:“见过陛下。”
“你也是为了那名桃源族?”司离枭一见他焦急的神色便知所为何事。
“是。”傅子芩横着双眉,“陛下打算将他囚禁天牢?”
“你也打算为他求情?”司离枭挑眉。
“是。”傅子芩声音小了些。
司离枭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北疆王过来,朕饶他一命。你过来朕又放他出狱。再来个人,朕是否要奉他为神祇?”
傅子芩晓得皇帝不悦,但此时他已经找不到其他人求助,“陛下,他与我,与华宁弈昂知仪都是同族,还请陛下法外开恩。”
“傅子芩,华宁弈昂知仪乃是皇族血脉,怎么会与穆晰舫是同族?”司离枭眯起眼。
再说下去恐怕皇帝就要发癫了,傅子芩压着自己的指节,“陛下无论如何不肯放他?”
“绝、无、可、能。”司离枭一字一顿地道。
傅子芩忍住心中的怒火,“那小人便先行退下了。”
碍事的人走完之后,司离枭才满面春风地入了内室。
卧房中央五花大绑地躺着一名男子,嘴内塞满棉布,冷冷地瞥了皇帝一眼。
“北疆王和傅子芩都亲自来为你说情,朕可真好奇你的身份。”司离枭上前抽出他嘴里的布条,“莫非你便是传言中的桃源少主?”
穆晰舫尚不知皇帝的想法,淡淡答:“不是。”
“不是便好。”司离枭后退了几步。
“陛下这是何意?”穆晰舫警惕地看着皇帝。
“你可知,朕与傅子芩做了十年的交易。”司离枭慢慢踱步,“他作为朕的妾室雌伏于朕,朕给他随时刺杀的机会。”
穆晰舫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离枭。
“今儿,朕也给你同样的选择。”司离枭负手而立,“做朕的妾室,还是焚身而死。”
穆晰舫满脸通红,恶狠狠道:“休想我委身于你!”
“即便烧成灰烬?”司离枭问。
“我宁可死!”穆晰舫朝皇帝大吼。
“不错,比傅子芩刚被抓的时候有气势多了。”司离枭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穆晰舫,你不怕我对北疆王不利?”
穆晰舫眸中一颤,随即哼笑道:“你不敢动他。”
北疆王,光是这三个字便能让北方各族敬畏有加。
“不错不错,”司离枭更为欣喜,“脑子也比傅子芩灵光。”
穆晰舫不愿多言,默默地转头不看他。
司离枭寻了个位子坐下,眼中燃起火焰,“有趣,比起傅子芩,你可有趣多了。”
傅子芩一脸狠厉地走了出来,北疆王仍站在门外,“如何?”
傅子芩沉默着摇头。
司允修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抱拳道:“多谢娘娘。”
“他是我的同族,”傅子芩低声道,“我该救他。”
司允修无言地站了一小会儿,又抱拳道:“我回去再想想法子。”
傅子芩作揖,“北疆王慢走。”
待司允修走远,傅子芩茫然地看着四周,忽地觉着偌大的宫内没有他可立足之地。
“娘娘,咱们去一趟天牢罢。”郦昔繁凑到傅子芩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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