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勤提着藤条,“我今天不狠狠抽你,对不起你叫我一声师叔。滕洋考了年级三十四,自己说,我打你多少,这桩事算完。”
王钺息,“是我不好。两个人的事,乘以二,七十。”
顾勤一藤条抽在他臀腿之间最软的那块肉上,“那倒也不用。你这次只比年级第二名高了十五分,咱们,又要怎么才算完?”
王钺息回过头,“师叔,您是我的师叔吗?”
“嗖!”又是一鞭子,抽得另一条腿。
顾勤,“怎么不是?你爸当年就是这么和我算的。王钺息,我有时候不明白,觉得我都那么怕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打我。现在我想明白了,男孩子的耳朵就是长在屁股上。你逛了多少次街,约了多少次会,送了多少份特产,赚了人家女孩子多少的温柔。那时候,你想到你当时在你师叔面前保证的一切你来承担了吗?假期过了多久了,你是乐得忘了你喜欢的姑娘都被你弄得心乱成什么样子了吧。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当情圣,王钺息,做人不能太自私了。滕洋对你付出了多少感情,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女孩子的这半年多重要,你一给惊喜她成绩就下降,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今天不是打你没绸缪没分寸让人家亲爹抓住小辫子,我是教训你做人得真的知道什么是为别人好。我师兄的儿子,我顾勤的学生,不能没责任没担当!”
他说完了这一句,立刻扬起藤条,“自己说,我今天打你,冤不冤!”
王钺息这才明白,师叔让自己面壁思过,究竟在思些什么,自己一直以为对滕洋已经够用心了,如今被这样血淋淋地戳破了才能想明白,自己和她在一起,究竟是为她着想多,还是享受她带来的快乐多。虽然每天在帮她补课,可事实上,连自己也知道,想见她比想给她讲题更多吧。想到那个满心都是自己的女孩子,王钺息觉得自己实在是混蛋极了。
王钺息死死抠着床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勤将藤条扔在床上,王钺息等了好久,终于拿了藤条起来,双手捧到师叔面前,“您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是我,想得太少了。您的侄子不会变成没有责任不懂担当的人,小洋的事,我会负责到底。您打吧。”
顾勤看他眼神,知道他是认真了,总算消了些气,接了藤条,却没有动手,而是道,“既然道理知道了,就不用这个了。裤子不许提,去跪墙边上写个认识。也让刚才打的再疼疼透。”
王钺息一怔,说实话,他不是顾勤,他是没有过罚跪的经验的。在他的成长过程里,总觉得罚跪是古代祠堂里的事。
顾勤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了,淡淡道,“让你跪是疼你,不想跪,就坐着写。你就知道该不该在家长面前要骄傲了。”
“我知道了。”王钺息低下头,在顾勤桌上拿了个本子,自己去墙边跪了,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大少爷,膝盖才刚刚触到木地板,就觉得疼得要命。
顾勤将藤条顺手扔在床上,自己关了门。
哪怕醍醐灌顶,也算是点透了,他知道王钺息是多倔强的人,究竟结果如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顾勤去厨房里给晾杯里加了水,猛一转头,却看到厨房里竟然放着一把老式的高粱糜子编的笤帚,顾勤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又放下。转回客厅,打开电视,调到师兄最喜欢的综艺节目,靠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
二十二章 能不忆少年(3)
顾勤握着遥控器,等广告里都插播开电视剧了王致才回来。
顾勤连忙上前,接过了师兄手里的球杆,服侍他回房间,“a市有地方打雪地高尔夫?”
王致,“迟家的私人雪场。”
顾勤几乎是惊呆了,那个迟家。
王致,“上次的记录不知道被哪个多嘴的说出去了,他们的家主说,反正场子闲着也是闲着,喜欢了就来打几杆。”
“迟慕瑀现在在a市?”顾勤更震惊了。
王致利落地换着衣服,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没有。是他的代理人来过,好像近年对造船业有点感兴趣,和康家没谈拢。”
“惹上迟家,康家大伯够没脑子的啊。师兄您不会冲冠一怒吧。”顾勤笑着。
王致刚扔掉了袜子,用尽光的脚丫子踹了他一脚,“你以为你师兄是二百五吗?”
虽然明知道师兄不是个没谱的人,得到了确定的回答,顾勤还是放了心。迟家,那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人。
“王钺息呢?”王致将衣服扔了一地,打算去冲澡,随口问顾勤。
顾勤边低头捡师兄的脏衣服边道,“写检查呢。”
“哦。”王致打开柜子,随便捞了条内裤,进浴室了。留下顾勤一个人将师兄的衣服都捡进篮子里去洗。
王致洗完了澡,边擦头发边往洗衣房走,看顾勤正坐在洗衣盆前揉搓那件厚毛衫,“丢进洗衣机里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顾勤回头,“反正也没什么事。”
王致看着认真洗衣服的顾小秦,心道,这么贤惠,早晚把你嫁了。
顾勤又在清水里淘了两遍,将毛衫用专用晾衣撑挂起来,才道,“王钺息应该写完了,我去看看。”
王致道,“还揍吗?”
顾勤一愣。
王致打着呵欠,“不揍我就上药,还揍我就睡去。”
顾勤很想将这句话截图给王钺息,你不应该问我是你师叔吗,眼前擦头发这个,是你亲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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