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怔怔地听着她说,死死抿住唇,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杨沅知道他被说动了,忙将他往外推,一面道:“大哥你回去休息吧,到你醒来的之前,这段时间都由我负责,我会去确定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董欣,如果是,我也可以通过夫君的关系先和她接触,毕竟在上水县夫君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她要是对殿下不利,难道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么?”
杨泽被妹妹推着往回走,一步一回头地叮嘱:“一定要去确定。”
杨沅忙应道:“马上就去!”
杨泽又一步一回头:“一旦有消息,不论是好是坏都要马上告诉我!”
杨沅连连点头:“好好好……”
杨泽又一步一回头:“重点是休音的安全,一定要让她保证不伤害休音!”
杨沅将他往门框里一推,双手拉了门一关,杨泽反身扑到门板上,拍了两声喊道:“还有……”
“夫人,知县夫人今天一早就雇了马车往扬州去了。”探听到消息的小厮向杨沅汇报。
“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是去干什么的?身边带着什么人?没问清楚?那还不赶快去问!”昨天晚上人才不见,一大早就出去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杨沅咬着外朗的丹唇,冷眼森森看着县衙方向。
董欣终于平复了胸口积郁的怒火,哼了一声对魏休音道:“你不记得我,对我没用印象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有一个人,我保证你一定想的起来,而且记得很清楚。”
魏休音轻笑的一声,反问:“男人女人?”
“当然是女人。”
r> 魏休音摇了摇头,像是在听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忍不住摇头晃脑的嗟叹。
“我从来不和女人跳舞,要是男人我说不定还会感点兴趣。”
董欣两眼一翻差点气厥过去——这句话就是当初他拒绝她的邀请的时候说的话,这家伙竟然满口胡言地说对她没印象!
她转念一想,又窃窃地笑了起来。魏休音摆出无所谓的表情等她说话。笑了一会儿,董欣觉着有点无聊便停了下来,没事没人笑得这么抽筋,她要不演戏却没人捧场就太无趣。
“喂,你这真的一点不关心是谁让我绑了你,你要去哪里,又要见什么人,还有刚刚我说的那个让你印象深刻的女人是谁?”
魏休音道:“既然你这么想说我就只能听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些事情,第一就是你说过是你自己绑了我,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董欣简直要给他气炸了,可是还是不能动,心中有个小人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就让他嚣张这么几下,割了喉咙的鸡还能蹦跶几下呢,快死的人就不用计较什么了。
可一看魏休音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撕破他的平静。
这样一个男人,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孙皇子,是所有江南士族贵女的深闺梦中人,当年自己也曾迷恋得夜夜画他的画像,插屏里都放上他的画像摆在自己四周,日夜思念梦中都会梦到的男人。到如今,只有铺天盖地的恨意,她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为自己当日所为付出代价,一定要!
董欣吐了一口浊气,重振旗鼓,嘴角挑起一丝淡淡的笑,“陛下,我先说你记得最清楚的那个女人,你一定记得,我一说名字你就想起来了。”
魏休音感觉得到有热气扑到自己脸上,看来是这个女人靠上来了,抬起身正准备把人推开的时候,他被这女人说的话震住了。
董欣趴在他耳边吐着团团的热气,低声说:“你一定记得的,谢思甯,记起来了么?”
颜色灰暗的石碑上镌刻着鲜红的名字,一只瘦长的手轻轻摩挲过那刻痕,动作十分温柔,像十多年前摩挲着妹妹的头顶那般,
四周郁郁葱葱,墓前花开花落,这土里埋葬的红颜枯骨往事成灰,他原本也和董欣一样以为魏休音死在那场火里了,以为满腔的恨意都会随之而消散,可惜,老天都不让他忘记,他只能狠狠地记着,再狠狠地从魏休音身上讨回来。
身穿灰色布衣的下人躬身领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走了过来,禀报过主人后退了下去。风吹青草俯身,震动了衣袂飘飘,刘煜
没有转过身,先开口道:“你就是秋声盟推荐来的那个无射?”
少年的嗓音还带着一点童音的稚嫩,他缓缓说:“我就是无射,盟主已经知会过我,刘大人一口气付了无射三倍的钱,无射自当尽心尽力完成刘大人吩咐的事情。”
“好,”刘煜转过身来,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走到他面前,问:“会易容么?”
无射笑了,傲然道:“冷意楼前花常在,寒冰门中飞鸟绝,秋风无语会逢难。无射自幼在秋声盟中长大,由花常在花楼主亲自教授易容术,寒冰门飞鸟门主的武功和我不相上下,至于盟主,我跟在他身边五年,是唯一一个能够从他的练功密室中走出来的人。无论刘大人要无射做什么,无射都能做到。”
刘煜抬起手想要拍拍他的肩,无射却一避,“我身上有毒,刘大人就这样说就好。”
刘煜不以为怪地收回手,“既然你说得这么厉害,那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我身边,很快我就要考验一下你的实力,看看你说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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