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从他毁容那天便再也没有来过。
“珏儿,他去哪儿了?他一直没有来过吗?”
“没有,喝药吧。”
“不,我不喝,苦。”舍脂排斥地推开那碗苦药。
洛珏突然发作,将药碗一把摔在地上,黑色的汤匙和白色的瓷片安静地洒落在地上。不懂洛珏没由来的愠怒,舍脂却不敢看他。
“洛璃妃!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算到你会利用婴莲,可是你却用这种自残的方式!你现在看到了吧?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现在你没了这张脸,他杀了你都可以!你到底还在等什么啊?!”
只是洛珏万万没想到,婴莲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居然还把舍脂毁容。
舍脂虚弱地躺在床上,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争吵。略微揶揄道:“你发脾气做什么?我这样子,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语言尖酸刻薄,却虚弱无力。
洛珏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了。是啊,他这样被折磨,不就是我所期望的吗?如果他能在这一世死了心,一切就可以停止了,罪恶的循环也会静止,死者也能安息。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是因为他不仅是阿修罗,还是洛璃妃,还是自己的父亲吗?
洛珏的精神开始错乱,不停地自言自语,舍脂觉得奇怪,问他:“珏儿,你怎么了?”
洛珏这次回百鬼花谷一直很奇怪,时而会精神错乱一般。
洛珏的表情不断变换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眼神游移不定,看着舍脂傻笑。
这些年,洛珏到底经历了什么?洛璃妃死后,洛珏就做了百鬼花谷的主人,一直隐居世外,未现江湖,世人都没有看到过洛珏的样子,只知道他是百鬼花谷唯一的黑眸主人,只有谷里的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解开了封印,眼睛变蓝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在人前,整日待在这谷中。
洛珏是在封印解开的两年后才娶的亲,生下洛杨和洛涟,夫人在生下洛涟后便不在人世。
但是第一次封印只能在初次圆房后的数月内才会解开。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生下了婴玄。
洛珏神神叨叨地跑出门去,房里又只剩下舍脂一个人。
舍脂想,也许他真的不会来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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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的是,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真的是洛风,而且不是做梦,因为洛风亲自把他扔进了地牢。
“哥哥,为什么?!”舍脂跪在地上抱着洛风的腿,却被无情地推开。
“为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连云城和婴剑山庄联合起来打压我百鬼花谷,花都现在已经有一大半掌握在他们手中,你敢说你不知道?!”
“哥哥,你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洛风掐着舍脂的玉颈,手上不断用力,舍脂呼吸不过来,开始挣扎,牵动了脸上和胸膛的伤口,疼得直冒冷汗。却没有力气去掰开洛风的手,嘴里喊着“哥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到舍脂的没有血色的脸开始充血,那道狰狞的伤疤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只是觉得恐怖,洛风厌恶地放开了手。
“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从连云城来,那秦云飞还真舍得下血本,居然把自己的人都送过来了,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对百鬼花谷里的每一处都那么熟悉。而且那两人居然因为你联合起来,简言是你的旧情人对吗?!”
舍脂大口地吸气,说不出话,只剩剧烈的咳嗽,有些耳鸣,洛风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得可怕。
“本座让你去杀简言的时候,你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舍脂,你是个聪明人,喜怒从不溢于言表,可是当时你的表情太过明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从你进谷之前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从望月峰来,对不对?!”
舍脂头上那支紫玉簪,只有连云城才有,可是他从来不愿意取下。
那醉仙楼的老板,就是简言,他花了十万两买的玉镯也是简言拿出来的,而简言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无从可知。
“哥哥,我没有。”舍脂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洛风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没有?那你说你刻意接近本座又是为何?”
为何?呵,舍脂冷笑,洛风皱眉,不耐烦地问:“你笑什么?”
为何?舍脂问自己。我来这谷中是为何?
“洛风。”舍脂冷冷地抬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在这阴暗的地牢里。
“你问我为何要接近你?好,我告诉你。我就是傻!傻到想当你的侍妾!像一个卑贱的男宠一样侍候你!像一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可以让你多看几眼。
然后被你骗,被你心爱的夫人伤得只剩半条命,现在再剩下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你看地牢。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洛风,可还满意?!”舍脂恨恨地看着他,嘴角还微微扯着,丑陋的伤疤跟着浮动,甚是恐怖。
这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舍脂吗?
洛风很不满他这样的语气,看着那条伤口觉得很是碍眼。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算起来婴莲已经回来两个月了,舍脂在牢里也已经待了半个月。花谷上下,没有人敢提舍脂的名字,没人敢问右护法是谁。
阴暗冰冷的牢里,只有嫣歌偶尔来给他送东西,有时会带几颗酸枣。
“舍脂,你这是何苦呢?凭你的武功不是出不去,你何苦委屈自己?谷主这半月没有来看你,但也没有过问我来看你的事,这地牢里一个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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