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洛风确实听到他好像在说话。
“哦,没什么,只是说这是把好琴。”
“好琴?”洛风把琴放在桌面上,淡淡一笑,“确实是把好琴。”
舍脂立马调笑道:“呵,只可惜跟错了主人,这么一把好琴,有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偏偏落入了你这个不懂琴的人手里。”
洛风也像调笑自己般:“呵,你说的是,倒可惜了它,关在盒子里这么久,都没人怜它。”真奇怪,真奇怪,我今日怎么这么多话。
嘴上是这么说,舍脂却仔细地审视了这把琴,按理说空置了那么多年,不应该这么光亮,琴身上有着断纹,轻轻一拨,发音松软、圆润。
只见洛风把春雷琴随手一放,右手就要按弦,心急得很。舍脂立马心疼起这把琴来,要是他自己的琴,他才舍不得这么毛躁。心下一急,伸手就打开了洛风的右手。
“瞧你这般心急,琴都还没放正。古琴的摆放位置应当宽头朝右,窄头朝左,最细的线朝自己,徽位点和最粗的弦在对面。古琴的琴轸,是要悬空在摆桌子右侧外面的。虽然你刚才胡乱一放是放对了位置,但一上来就上右手,心都不静。”
洛风痴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微微笑着,竟然有一分傻气。舍脂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古琴的演奏以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弦出音。古人弹琴,甚是讲究,要沐浴焚香,插花煮茗,为了一首好曲可要花费近半日的功夫,为的就是超然物外,涤尽凡尘,达到无我的境界。琴的音色才能达到极致……”
舍脂絮絮叨叨念了很久,洛风就笑着听,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啰嗦的时候。
看来拿出春雷琴果然是投其所好了。
☆、第六十四章 何以遣情
但是舍脂确实讲得太久了,洛风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便双手轻放在琴上,左手按弦,右手拨弦,一声低沉的古琴声回荡在班竹轩,如高山流水、万壑松风。对音调的高低把握得非常准确,今天略有微风,琴音听着更悠远些。
舍脂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你?”嗔怒地看着洛风,满眼都是责怪,“你骗我,你明明就是行家,害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卖弄了这么久!”舍脂双眉好像都皱在一起,双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扇着风,在洛风眼里净是娇嗔的媚态。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作为惩罚,让本座给你抚一曲可好。”
不等舍脂答应,洛风已经弹奏起来。
舍脂心里也骂自己怎么一时糊涂,风雨楼是花都最大的歌舞轩,那幕后的主子怎么会不懂音律?自己刚才还说这把琴跟错了主人,真是丢脸。不过心下又好奇,从来没有听过洛风弹琴,只看过他舞剑杀人,不知道会弹什么曲子。
前奏一过,洛风已经唱起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与琴音搭配得天衣无缝。古琴不像琵琶或古筝那般多变,它只是醇厚低沉,古琴之音,既淳和淡雅,又清亮绵远,意趣高雅,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温柔敦厚,形式中正平和,无过无不及。
听到洛风的歌声,舍脂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蔓草萋萋,飞鸟于汀;
秋水溟溟,溯水而行;
子目茜兮,何不我与?
嗟失子顾,非我得贫;
犹言无心,何以遣情?”
舍脂不是不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只是疑惑洛风为什么会唱这首诗。
你可知道我会不小心信以为真?
曲罢,舍脂还呆呆地望着他弄琴的手,洛风不满地欺上他的身子,一深一浅在他颈间地吐着气息。
“舍脂,你不乖。本座弹琴的时候你却这么呆着。”
“刚才舍脂唱歌的时候哥哥也这么呆着。”
居然敢顶嘴?洛风一口咬上他的玉颈,狠狠地啜了一口,留下颗朱砂。
舍脂的肌肤上还有着清晨欢好的痕迹,洛风有些心猿意马。但想着舍脂当时的表情,洛风又收回了眼神。
舍脂感觉到颈间轻微的刺痛,心下想,怕是要几日才消得下去了。本以为他会继续探索,谁知他咬了一下便放开了,颈间的温热突然变凉,没由来地失落。
“脂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听到洛风唤自己脂儿,舍脂想哭,鼻子酸了一下,还好眼泪没流出来。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这样唤着她。
“脂儿,你穿红衣真美。”
“脂儿,今年的樱花开得更好了。”
“脂儿,我为你描眉。”
突然另一个声音突然想着耳畔,威严冷峻,霸道却透着温柔。“脂儿,你确定要跟他走?做我的妃有那么不快乐?”
舍脂觉得头疼,摇摇头想要清醒。
“脂儿,你怎么了?”是洛风的声音。
“哦,没什么。走吧。”
日落西山,衰草对着斜阳,是一个双人墓,葬着婴玄和洛杨。
“他们是?”舍脂详装不知。
“我和莲儿的父亲,另一个曾是百鬼花谷的左护法,也是莲儿的养父。”
“哦,可是他们怎么会葬着一起呢?”舍脂不知为何洛风会带他来看这个墓。
“婴玄为了救父亲而死,父亲把所有功力传给我,便和他一起去了。”
但是洛风一直称洛杨是被自己而杀,嘴上说得那般冷漠、疏离,其实心里是疼的。
“但是莲儿不肯原谅我,她说如果不是我婴玄就不会受伤,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可是我怎么都记不起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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