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此,那倒真要庆幸了。”陆无名道, “否则就凭佘先锋那两万人, 想要抵挡夕兰国十余万骑兵,且不说最后胜与败,至少也是伤亡惨重。”
“可这实在不像是耶律星的性格。”陆追又透过缝隙往下看,想要找出对方真正的目的, 按理来说派出探路的队伍有去无回,任谁都该加倍提高警惕才对,就这般轻易出兵, 实在有些过分古怪。
远方楚军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清晰,而就在此时,一名夕兰国的兵士也匆匆跑来通传耶律星,说墓园武士那头出了些乱子,胡达罕请他速速过去处理。
“出了什么乱子?”耶律星跃下高岗。
“大人在集结那些武士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发狂,像是中了楚国的**药。”兵士一边跟在他身边小跑,一边气喘吁吁道,“我们已经用铁索将他捆住,可暂时还不知道其余武士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发疯,大人极为担心。”
此事听起来可大可小,若往好处想,就是一名武士突然发了狂症,可若往坏处想,当真是楚军派人下了mí_yào,三百墓园武士一起发疯……想及此处,耶律星不由就加快脚步,而待他赶到墓园武士的住处时,就见地上果然已经狼藉一片,甚至连几顶帐篷也被掀翻大半,一名墓园武士正被铁链缚在地上狂躁呜咽怒吼,胡达罕则是狼狈站在一旁,手臂也挂了彩,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叔叔。”耶律星上前,“怎么回事?”
“疯了。”胡达罕惊魂未定,示意他自己看,“眼珠暴凸,的确像是中了毒|药,这可如何是好?”
耶律星伸手,刚想将那不断痛苦呻|吟的武士翻过身来,却冷不丁对上了两道凶蛮目光,清醒而又充满杀机,绝对没有任何中毒后的涣散,铁索旋即“哐啷”跌落在地。耶律星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却也为时已晚,那高壮的武士正山一般重重砸过来,环抱禁锢住了他的手臂,与此同时,更多的墓园武士也冲上前,扯住他的双腿反向一扭,巨大的拳头迎面打来,只三两下,耶律星已是满嘴流血眼前发黑,瘫软在了地上。胡达罕的亲信这才拿着绳索上前,将他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若不想开战,王上就在这里安心待着吧。”胡达罕整理了一下衣服,半蹲在他面前,似笑非笑道,“我还要感谢王上,替我将这数十万骑兵都集合起来。”
“你赢不了的。”耶律星头脑昏沉,血已经糊住了半边眼睛,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滔天怒意,相反是平静的,带着一丝沁入骨髓的寒意,“数十万大军的性命,此时都握在你手里。”
“攻陷大楚王都的无上荣光,也握在我手里。”胡达罕“啪啪”拍着他的侧脸,轻佻狞笑着,“王上还年轻,可叔叔却老了,再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那时,只怕我早已动弹不得,或者……早就死在了你手里。”
“你会后悔的。”耶律星道,“至少在现在,夕兰国的骑兵远非大楚西北军的对手,只在此防守或许不会输,可若要主动进攻,必死无疑。”
“呸!”胡达罕站起来,一脚将他的脸踩进泥地里,“若非你一直犹豫不决,早在两年之前,我们就该率军攻入玉门关,或许现在已经打到了洛阳,何至于会守在此处日日吃着黄沙。”
耶律星含糊道:“疯子。”
“王上尽管放心。”胡达罕放开他,在临出大帐前又回头道,“我不会杀了你,非但不会杀你,还会派奴隶好好伺候你,我要让你亲眼看见,夕兰国的铁骑——”
“报!”胡达罕话还未说完,却有人在帐外高声打断他,那近乎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破音的高亢与惊慌,“大人!楚军杀来了!”
“又是那两万疯子?”胡达罕不以为意。
“放开我!”耶律星心知不妙,怒吼挣扎着想要脱困,却反而被身旁的叛军捂住口鼻压住手脚。胡达罕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出了大帐。
“杀!”数十万楚军将士振臂高呼,手中长|枪直指天穹。
如雷霆般骤然炸开的声音将夕兰国大营震得平地一抖,正在整队的漠北兵大惊失色,纷纷扭头看向远处,就见在天的尽头,黑压压的楚军如同从天而降,正巨浪般向这边呼啸扑来,战旗猎猎战鼓威鸣,长|枪与银盾折射出刺目寒光,像是要将九重天阙也斩开裂口。
没有人事先接到过任何预警,胡达罕几步登上瞭望高塔,上头早已没有了守军,只有两具被剥去外衣的僵硬尸体。再看远处,楚军的先遣部队已然突破夕兰骑兵的第一道防线,而在他们后方,还有更多的、源源不断的军队从地平线上冒头,那绝非两万人,而是十万,十五万,二十万,甚至更多。
胡达罕后背沁出冷汗,他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见他久久不语,身边亲信不得不出言提醒:“大人?”
“吩咐下去,全军用最快的速度整队!”胡达罕匆匆道,“准备出战!”
“将军!”陆追骑着一匹夺来的战马,夹着风沙停到贺晓面前,“敌营在一个时辰前突然开始全军列队,现在怕是已经集结完毕。”
“被发现了?”贺晓问。
“不好判断,”陆追道:“看起来似乎应该如此,可他们整合的速度却又拖拖拉拉,我暗中观察许久,觉得那不像是为了迎战,更像是要宣布一件什么事。”
“既然整队拖拖拉拉,那便说明敌方并无防备,不足为惧。”贺晓道,“此行辛苦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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