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人?托了谁?”冯素贞更疑惑了。
“单世文啊。”
“单世文?”
天香解释道:“就是那个跟着我一起去妙州的府兵,上次陪我玩骰子的。他哥哥驻军于此,是这边的千户。我派他打了前站,为我打听此人,今早他送信到了客栈说是找到了。”
冯素贞明白过来,就是那个三十文啊!妙州辞别时,她只道他是随府兵们回京,今日听来,天香应是安排了他其他任务。公主府的近卫均是勋贵子弟,家中兄长领军一方,也是正常的。
“追!”喧闹的马蹄声惊破了京郊小道的宁静。一个怀抱着木鸟的青年慌张打马疾驰,他身旁只有两人护送,身后却又大批追兵杀声震天。此时入夜,周遭空无一人,若有人看到这幅光景,他必然会觉得古怪:那追兵里居首的是个一身戎装的俊朗青年,其他人却是穿着迥异的江湖人士,令人分不清这到底是官兵擒匪,还是山匪打劫。
终于,那青年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死路,被堵了个严实。
那穿着戎装的青年拍马上前,对着护送青年的男子冷笑道:“八府巡按张大人,深夜仓皇出京,怎么不叫小弟护送呢?”
那护送青年的人,正是八府巡按张绍民。
张绍民和气笑道:“怎敢劳动禁军都督?本府不过护送友人离京,不想竟惊动了东方都督,罪过罪过。”
“如此?那倒是让我瞧瞧张大人护送的是什么样的友人!”东方胜催马靠近,正欲动手,那怀抱着木鸟的青年却猛然回过头来,怒斥道:“东方胜,你把我家小姐藏哪儿去了?!”赫然是扮作男装的梅竹。
“梅竹?!”东方胜大骇,心下一沉,知是中计了。
“梅竹姑娘,你家小姐已经往生,东方都督亦是承受着丧妻之痛,你还是不要哀思过重,我们继续赶路吧!”张绍民向着东方胜客气地拱了拱手,调转马头,与梅竹一道向南方奔驰而去。
嘚嘚的马蹄一路奔行了近一个时辰,三人才寻了一个路边荒废的土地庙停了下来。
张绍民嘱咐手下喂马,自己进庙生起火来。梅竹抱着太子做的木鸟,见到另一只翅膀犹未上漆,犹豫良久,开口问道:“张大人,我这次,要去很久么?”
张绍民道:“梅竹姑娘,要去多久,我心里也不清楚。如今南方涝灾,冯老爷孤身在庐州故乡,我想你心里也是不安的。我这位手下很可靠,把你送过去,护住你们两个周全,是没问题的。待京城这里安定了,我定然去信,派人将你们接来。”
他面相忠厚,话语诚恳,令人倍感可靠,梅竹只好按捺下心里的不舍与不安,向张绍民道了谢,径去歇息了。
张绍民蹲守在篝火旁,用粗树枝拨动着跃动的火苗,眸色沉沉。太子在他府里待了几个月,他看得分明,那不通人事只晓得做木工的太子对这梅竹姑娘,是有情谊的,显然,梅竹对太子也有几分真心。然而,梅竹毕竟身份低微,又没有母家支持,怎堪成为未来的一国之母?
偏偏,天香公主对梅竹如此上心,前番特意来巡按府提醒他为梅竹脱奴籍,而后又特意派人来通知他,要他把梅竹送到庐州冯少卿处,伪作身世,化身冯家次女。
这便是要彻底洗成官家小姐的身份了。
张绍民向火中添了一把柴,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那梅竹之后怎样,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只是,公主是怎么和冯家有了如此深的渊源?还有驸马也姓冯,是否与那冯家有些关系?今夜梅竹做饵引走了东方胜,太子趁机离开巡按府,他腾出空来,也有空去查查天香近来的异变了。
想到这儿,张绍民不经意地向西方望去,那个人带走了太子,他,能好好保护太子吗?
京郊另个方向,一匹骏马不停歇地向西奔行,与众不同的是,马上一前一后地载着两个人,两个人都是男子。
坐在前方的瘦弱男子伏在马上不住大喊:“要吐了要吐了,放孤下来,放我下来!”他身后的蓝衣男子剑眉一扬,勒住马儿,提着那瘦弱男子飞身下马,将他丢在了道旁的树下,瘦弱男子立刻干呕起来。这两人正是方从巡按府出来的太子,以及被天香托付照料太子的一剑飘红。
一剑飘红见太子吐得差不多了,丢了个水囊给他:“喝!”
太子从前被他追杀过,此时心底还有些畏惧,接过水囊犹豫了会儿才沾了沾唇。一剑飘红皱眉:“快些喝完,好继续赶路!”
太子叫苦道:“还要赶路?!我我我,我浑身都要颠散架了!”
一剑飘红声音不见起伏,冷声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追错了人,会反向追来。我是逃得脱,若是你妹妹在,也逃得脱,但此时你不跟我走,怕是就难逃了!”他不由分说地拎起太子,又将其丢回马上,单臂环抱着他的胸口:“你若是还趴着,稍后还是会吐!”
太子无法,只好由他环着,两人一路西向驰骋而去。
夜路难行,两人为了杜绝追兵又故意绕了几次路,直到天色微明这才转向北上去了。一剑飘红江湖飘惯了,不觉得什么,太子却是禁不得这般苦熬,颠簸中竟窝在一剑飘红怀里睡着了。
待他醒来,只发现自己好生生在床上躺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窗外白灿灿一片,却不知是什么时辰。正狐疑间,他看到一个须眉俱白的老者坐在房中的桌案前,似乎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什么。
待看清了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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