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蹇快到中午时醒来,整个病房黑沉沉的,察觉到身旁没人,立即翻身坐起来。
不过在他穿衣服的时候,林承丘就回来了,推门笑了笑,问:“咦,醒了?”
谈蹇望着他,紧绷的神经缓缓松懈。
“我刚把线拆了,”林承丘走近来向他展示后脑勺,“看,再养养就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谈蹇下意识想摸摸他的脑袋,但那地方有伤,探出去的手只能在肩头抚一抚,带着几分欣慰问:“可以回家吗?”
问得有些奇怪,不过林承丘明白他的意思,笑叹道:“可以吧,我现在这样子回剧组也拍不了啊。前几天我跟李导报过平安了,待会儿再和他好好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回归工作的问题……总之先回家吧,我想回家了,我想儿子。”
林承丘一提到家里的两个小疙瘩,眼神就能在顷刻间暖化几度。
谈蹇看着他双眼盈盈的模样,点了点头。
持续至今日,林承丘终于收拾出院。
出于顾虑,林承丘小心谨慎地穿着一件短袖的带帽卫衣,墨镜口罩全副武装,把五官和伤口一并挡住,跟着谈蹇悄悄上车。
不过到目前为止,其实医院都将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媒体界尚无半点风声,网路上的粉丝则更加无从得知这次的意外事件。王婧婧为了避免有人探班,向后援会发布了林承丘不在拍摄现场的消息,这才给了大家一丝模糊近况。
车开往昨夜的夜场,此时快至正午,夜间喧嚷的场所无比沉寂,正保持着它自己的独特作息,处于沉睡之中。
谈蹇陪林承丘去见田甄,这个女人被关在地下更深处的阴暗室内,隔着一道带锁铁门,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尖叫挣扎。
林承丘请安保开门前犹豫了一下——他有点怕,不怕人恶,就怕人没理智,尤其是这种离疯不远的人。
他想了想,问:“这么闹多久了?”
安保回答:“好几天了。”
林承丘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谈蹇,无言地交换眼神后,让人将门锁打开。
暗室内的女人披头散发,几日没有打理过自己,早已丧失了往日镜头下的风采,如同一只精神失常的野兽,疯狂地拽着锁链企图往墙上撞。
林承丘发现,束缚田甄的锁链很复杂,明显是为了防止她将自己伤害至死。
林承丘紧了紧拳头,克制住想要后退的情绪,向身旁安保明知故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疯?”
安保愣怔一瞬,抬眼看着他,迟疑好半晌:“毒瘾犯了的人……都这个样。”
果然。
林承丘彻底应证了自己的猜想,故作平静,请他帮忙:“那东西能不能搞一点来,一点就好,能让她正常跟我说话就行。”
安保沉默,有些为难。
林承丘知道自己的要求会让人有所顾忌,耐着性子等,客气地说一句“帮帮忙”。
片刻后安保终于点头,离开现场去外面打电话,向秦翊提出请示。秦翊这人虽然涉黑,却一向反感自己的人在场子里贩毒,接到电话后有点儿意外,然而考虑到林承丘这事的特殊情况,最终还是应允了。
得到“圣旨”的安保放下心来,回到林承丘身边,将电话打给“资源线”,等着有货的人主动联系过来。
林承丘胆战心惊地围观他通话,之前差点死了都不怕,眼下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怂。
毕竟这玩意儿太吓人了,林政第一次教他远离毒品的时候举了很多图文案例,给他实实在在地留下了恐惧阴影……
送货的人非常谨慎,大概也知道秦翊门内的规矩,没敢找上门来,约了地方叫人去拿。路子绕来绕去耽误了不少时间,林承丘表示理解,和谈蹇留在场里等待,一直听着田甄阴森入骨的痛苦声音。
“林承丘……林承丘……”挣扎中的田甄不知何时有了一些清醒神智,注意到站在门外的老熟人,双唇夸张地哆嗦着,突然就开始念他的名字。
那一瞬间林承丘仿佛重拾小时候做过的噩梦,就像是被索命的恶鬼给发现了一样,条件反射地一抽气,捏紧了谈蹇的手腕。
“林……承…丘……”田甄狠狠地瞪着他,浑身痉挛,发疯似的咬住胳膊,用力咬破肌肤,让鲜血的味道漫进口里。
林承丘远远地望过去,目光投放在她的手上、腿上,总之尽量不与她的视线相对,暗自平息了很久。
好一会儿,恢复镇静的他扯扯谈蹇的手指,无奈地问:“你说……这算她咎由自取对不对?又不是我害她的,她怎么就那么恨我呢?是我三观有问题吗?”
“你没问题,”谈蹇摇头安慰他,“别害怕。”
“我怕什么啊?”林承丘死要面子。
两人午饭也没吃,陪田甄一起饿。
一个多小时后,安保带着东西回来,走廊里另几人入内将田甄按住。
林承丘有点儿看不进去这个画面,转过去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听着身后的挣扎声一点点变弱,最终变成虚弱的喘息。
“谢谢。”林承丘向安保颔首,慢慢走近室内。
田甄像个死人一样瘫在地上,偶尔蠕动着,吮吸自己的手指,沉浸在快感里,靠近后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气味。
室内突然格外安静,和之前的气氛形成强烈反差。林承丘拖了个椅子放在她正面一米开外的地方,坐上去不发一言地看着她,沉心静气,等她缓过来。
没有人计算时间,只知道的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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