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一悚。原来那赖八不是个例,如果他们对小和尚动手也一样会遭到反噬?
有人相信, 也有人怀疑。
可怀疑的人看着正在被郎中医治的赖八, 也不敢随便动手。
那郎中只是普通的采药人,只懂得一点跌打损伤并记下了几个药方,对于赖八这样的重伤, 他除了能给他抹点止血的草药,就只能等待了。
孙大石看向郎中,郎中对他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赖八的伤势只能听天由命了。
前排的村民看得清楚,心中越发惊惧,而这份惊惧也逐渐传向后面。
贺椿看村民们动摇,单手抱着小孩,伸手一指赖八,对众人道:“最可恶的就是这赖八,其他人不过被他蛊惑。洪灾滔天,又何尝不是为此地有如此冤屈,才会冲洗整个村落,但死去的人已经代替村民接受天惩,以后只要大家安心过日子,好日子必然还在后头。就像小僧一开始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如果主恶不受惩处,村民不能回心向善,那些死去的灵魂感觉自己枉死,就算小僧和这孩子消失,那冤屈也无法散去,洪水过后,不是小僧妄言,此处不是赤地千里蝗虫肆掠,就是瘟疫弥漫。”
想要动手的村民们被吓住了。他们想要杀死小和尚,想用河神镇住鬼童,也是为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如果杀了人最后反而更倒霉,那他们又何必做这恶人?
如果换个人说这样的话,他们还不一定相信,但面前的人是一名和尚,还是一个能让对他动手的人也立刻遭到反噬的神奇和尚,令他们不敢不信。
“他说那鬼童是佛祖座下历劫的佛子,你们说是真的还是假的?”后面有村民小声说道。
“那、那孩子看起来确实很古怪……也许……”
嗡嗡的议论声响起,大家不敢高声说话,只敢小声猜测。
“小师傅打算带这东西离开?”孙大石代替村民们问道。
贺椿回答:“是。不过小僧腿脚不便,需要将养一两日,这孩子也是满身伤痕,也需要伤药治疗。偏如今洪水肆掠,想要寻医找药也不容易。两天,最多两天,小僧就会带这孩子离开。”
如果不是如此,他早在赖八昏倒,村民被震慑住的时候就带着小孩离开,又何苦和他们废话这么多。
孙大石看向贺椿右腿,咬牙道:“你们不能待在这里,山上还有一座猎人搭建的小屋,你们可以住在那里。治伤的药草等会儿我会让郎中给你们送过去。”
郎中似乎不太愿意,但他也不敢反驳孙大石的话。
村民们恶意未消,只是被恐惧暂时压住。想要动手的人想到赖八婆娘已经去请柳神婆,便想等柳神婆来用她的神通压制小和尚的佛力。
小孩搂住贺椿的脖颈,微微用力。
贺椿轻轻拍抚他的背,让他不要害怕。
村民们惧怕小孩的带霉能力,没人愿意帮助他们。
贺椿便单手抱着小孩,一手拄着粗树枝,跟着孙大石往山上走。
小孩年纪不大,却异常懂事,看贺椿行走吃力,立刻小力挣扎着想要下来自己走。
贺椿不知小孩伤势多重,哪敢让这么小的孩子跟着自己爬山,便让他不要乱动。
小孩定定地看少年,小脸蛋依偎上去蹭了蹭少年的脸颊。
贺椿忽然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木香味,但那清香极淡,就只那么一下子,他再想闻已经闻不到了。
这里属于平原地带,被称为山的丘陵都不算高,猎人的小屋也不敢深入山林,就建在半山腰不到的地方。
但因为山路被雨水浇得湿烂,贺椿又腿脚不便还抱着一个孩子,这一路走得极为辛苦。
也亏得孙大石竟耐心无比,一路等着他们,途中甚至还提出由他来抱这孩子。
小孩一听孙大石要抱他,吓得抱紧了贺椿,又趴在贺椿耳边小声说,他可以自己下来走。
贺椿紧了紧手臂,对孙大石摇摇头。
孙大石把两人带到小屋前,没有多留只说会送伤药过来就匆匆走了。
贺椿推开小屋大门,里面一股潮气传来。
小屋只是简单用木头搭建,缝隙处用泥巴和树叶等塞上,房顶也是如此,勉勉强强可以避风挡雨。
小屋地面只有一角用大块石头垒了一个石台,其他都是土面,屋子中间挖了一个火塘,但现在里面都是积水,屋里也不见干柴,可能早就给取走。
这样大的大雨已经把房顶浇漏几处,除了石台,那地面和外面也没什么区别。
贺椿抱着小孩过石台略微擦一擦,只能就这么坐上去。
“你别怕,我看看你的伤。”贺椿伸手就解小孩的衣服。
小孩乖乖地一动不动。
贺椿夸奖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孩的衣服很简单,一拽就全部松开。
从小孩露出的里衣料子来看,那对老夫妻应该对这孩子很不错,在村里人都穿粗麻的时候,这孩子的里衣竟是丝织的,只外衣是粗布。
可惜这两件小衣服都被打坏扯破了。贺椿也不指望能从老夫妻的房子里找到小孩的衣服,恐怕早就给村民瓜分完了。
小孩身上青青紫紫,腹部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背上鞭痕重重,皮开肉绽。贺椿气得双眼冒火,也真亏得这些大人竟然能对这么小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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