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严师太并没向杨广问起今天入寺的来意,待至方丈内分宾主落座后,杨广还是主动地向三位心字辈的师太说道:“小王自并州还朝前,听说若溪曾奉母后之命来寺中住过些时日,且承心意师太关照,及时瞧出了她已怀有身孕,因此小王今日特来寺中略致谢意。再者,小王听说司马珞已来寺中出家修行,如果方便,也想顺便见一见她,略致问候。”
心严师太因未听杨广说奉有皇后之命入寺探望司马珞,遂用目光向坐在她下首的心意师太示意,要她代自己回杨广的话。
“了音确曾奉娘娘之命,入寺为新诞生的皇孙乞福,在贫尼执掌的明经堂内住了两个多月的光景,后来被贫尼把脉诊视出她怀有身孕,经住持师姐禀明娘娘,将她送回了王爷府中将息身子。五年前,了音到寺中出家之时,贫尼便是她的座师,如今为她略出绵薄之力,实在算不得什么,还烦劳王爷特地跑这么一趟,真叫贫尼愧不敢当呀。”心意这番应对也很机敏,既没有明确表态是否要引杨广去见司马珞,同时又委惋地提醒了杨广,要到寺中探望司马珞,须经皇后的允准才行。
杨广自然听出了心意的话外之音,冲心严呵呵笑道:“倘若小王来得冒昧,给寺中带来什么不便,住持师太请向小王明言,小王坐坐便走即是。”
他如此一说,心严师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赔笑解释道:“王爷光临敝寺,实为合寺僧尼求之不得之幸事,岂能叫王爷坐坐就走?虽说娘娘早就下过一道旨意,凡朝中王公、勋臣入寺要见司马珞的话,须事先经娘娘允准,但毕竟王爷不同别人,娘娘若是知道了王爷来寺中一趟,贫尼拦着,没能见到司马珞一面,指不定会怎样贫尼办不好差使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头问心意道:“心意师妹,今日可有外人要入寺约见了缘哪?赶紧的,把她们统统请走,过会儿别惊扰了王爷。”又笑着向杨广补充解说道:“娘娘开恩,并没明令禁止司马珞在寺中会客,所以有些和她昔日相熟的女眷来寺中探望,贫尼便没拦着。噢,前两天,前朝天元太后还曾差身边的珠儿姑娘来寺中给了缘送来了许多日常所需的物事呢。”
心意师太合掌答道:“承师姐问起,好像听了缘说起,今天彭国公府中的侍女,盛国公府中的三夫人与她相约,要来寺中看她,目下时辰尚早,只怕她们还没来。”
“小王入寺来见司马珞,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同她说,两位师太不必如此介意。这位是兵部员外郎王世充,曾做过宗玄署丞的,小王外别京师,唯恐找不到来寺的路,所以便烦请王员外郎今日陪同小王一同前来,师太不会在意吧。”口中向心严等人介绍着王世充,杨广顺便站起了身,用行动催促着心严、心意等人带他去见了缘。
“无需王爷移步亲自前往明经堂,待贫尼将了缘唤来见王爷就是。”心意师太忙劝阻杨广道。
“司马珞身份特殊,还是小王前去明经堂见见她吧。就请师太头前引路。”
心严、心意、心仪见再也难以拦阻杨广亲往明经堂去见司马珞,遂吩咐随侍僧尼先行赶赴明经堂向司马珞通传一声,三人则不约而同地起身,都要陪同杨广去明经堂探望了缘。
因从王世充的介绍中,杨广已了解到万善尼寺的三位当家僧尼分属三股不同的势力,故而对三人皆要陪同自己前去探望了缘并不感到意外,带着王世充一道在三位师太的引领下出了方丈,朝明经堂缓步走去。
“住持师太,小王方才听王员外郎说起,师太在来万善尼寺
担任住持前,曾在歧州境内的天台山天台寺做过住持,但不知这歧州的天台山和江左南陈境内的天台山是碰巧同名呢,还是有什么渊源?”半道上,杨广不理睬王世充一再冲自己摇头劝阻,两眼紧盯着心严,有意问道。
“承王爷问起,贫尼数年前确在天台寺修行过几年,今日听王爷说起,才知道江左也有座天台山,南北两府山同名,这只怕是一种巧合吧。怎么,王爷对江左的天台山有兴趣吗?”心严师太像是和杨广闲谈似的,不露声色地答道。
“如果小王没猜错的话,住持师太想必就是在天台寺出家为尼的吧。”杨广并不甘心就此打住,接着试探心严道。
“王爷,二十多年前,接引贫尼出家的座师法名唤做智仙,不知王爷可曾听说她老人家?”心严回头见心意、心仪等人离得稍远,遂压低声音,淡淡地反问杨广道。
“你是智仙神尼的弟子?”杨广完全惊呆了。
他虽经王世充等人的介绍,对心严是母后独孤伽罗的心腹之人有所了解,但却没想到她会是曾自幼抚育过父皇杨坚长达十年之久的智仙神尼的入室弟子。
杨广曾不止一次地听母后独孤伽罗、长姐杨丽华向他提起过,杨坚自幼生长于尼庵之中,是被一位法名唤做智仙的神尼抚育成人的,只是这位智仙神尼早在杨坚于前朝执政以后,就不辞而别,不知了去向。
尔今听到心严报称她居然是智仙神尼的弟子,杨广自然首先将她排除到了自己怀疑的范围之外,不仅如此,同时还对心严生出一份由衷的信任之感。
“请问师太,司马珞入寺修行,是师太将她安排到心意师太执掌的明经堂中的吗?”一旦确认心严师太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杨广随即向她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心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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