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只肯赏下十坛酒,近二百人分着喝,一人只能喝上一两碗,也恁少点了吧。”鱼俱罗乐而忘形,竟同杨广讲起了条件。
杨广大乐,把手中的酒碗朝面前的几案上一撂,爽快地答道:“好,你若敢赌,本王就破费这么一回,只要三个月以后,你麾下这支生力军能以少胜多,战败‘狼牙五百骑’,本王每人赏一坛酒,如何?”
鱼俱罗乐得咧开大嘴,躬身谢赏道:“多谢王爷赐酒,老儿替军士们先谢过王爷了。”
“慢着。”杨广冲李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去入座,抬手向鱼俱罗说道,“今晚是大年夜,有齐安公和营中诸将在旁作证,鱼俱罗,你若不能办到,又该当如何呢?”
鱼俱罗对新近招募到的这近两百名军士极为满意,一心想率领这支战力超强的生力军同雍虞闾的“狼牙五百骑”再决雌雄,听到杨广问他若是三个月后无法战胜对手又当如何时,遂双手抱拳,凛然答道:“老儿情愿阵前自刎,向王爷赔罪。”
好端端的一个大年夜,鱼俱罗当众说出阵前自刎的话,杨广登时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脸色随之阴沉了下来。
坐在鱼俱罗对面的段达见此情形,忙笑着起身离座,故意打岔道:“王爷,末将看天色,已过定更时分,到了燃放爆竹的时辰。末将等前来赴宴时,奉齐安公之命,令人在行台衙署门外准备下若干爆竹,就请王爷移步观赏,如何?”
在杨广的记忆当中,隐约记得燃放爆竹应是唐朝以后的事情了,段达居然声称已在行台衙署门外预备下了大年夜燃放的爆竹,岂不怪哉?
“好吧。列位将军就请随本王先到衙署门外观赏罢贺岁爆竹,再回来继续畅饮,也不为迟。”杨广冷眼盯了口出不祥的鱼俱罗一眼,笑着吩咐与宴众将道。
然而,待杨广率领着骠骑营诸将出了自己居住的小院,来到衙署大门外时,一眼望见衙署门外不远处的地上竟整齐地堆放着一段段的干竹筒时,不禁哑然失笑了:原来段达所说的请自己来观赏燃放爆竹,是真的“爆竹”啊!
行台衙署门前的爆竹声阵阵响起,立时并州城的大街小巷也呼应着响起了清脆的爆竹声,并州城的士庶百姓无不沉浸在这一片欢乐祥和的年夜气氛之中。
但是,未等杨广一行在行台衙署门外观赏罢爆竹燃放,重新返回小院,续开盛宴,从城北的方向便由远至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雁门告急,雁门告急.....”
眨眼间,一名身着软甲的军中斥候纵马狂奔至行台衙署门前,翻身下了马,扑倒在杨广面前,嘶声禀报道:“报,突厥夜袭雁门关,李尚书命小的赶回并州请求晋王速发援军。但不知晋王殿下是否在衙署内?”
“晋王就站在你面前。”李彻陡地一惊,沉声应道。
“突厥人出动了多少兵马?雁门关现在是否还在我大隋手中?”杨广顾不得返回议事厅细听禀报,就立在行台衙署大门的台阶上向那斥候疾声问道。
“禀王爷,小的离开雁门关时,城池尚未被攻破,可是......”
“可是什么?据本王所知,现驻守于白道州的突厥兵马加起来不过一两万,雁门关有李雄率领五千人马镇守,怎会不到一夜的功夫就被突厥人攻破?”杨广一惊过后,心中顿起疑惑,盯着斥候质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今晚突厥突然来犯,出动之兵马虽不甚多,然所用之攻城重器却十分利害。李尚书唯恐雁门有失,才命小的返回并州向王爷请求从速发兵增援的。”
显然,这名受李雄差遣回并州报信的斥候所知甚为有限,甚至连突厥人究竟出动了多少兵马夜袭雁门关,统军将领是谁都不是很清楚。
“王爷快看,北方已燃起了烽火,此人所说应当无讹。”李彻手指向北方雁门关方向,提醒杨广道。
“突厥人真他奶奶的不是东西,连个大年夜都不让人过得安稳。王爷,请给老儿一支将令,老儿愿率麾下二百骠骑,即刻赶赴雁门关,杀退来犯之敌。”鱼俱罗自感今晚说错了话,遂自告奋勇请令出征退敌。
“目前敌军来势不明,请王爷下令,命驻守长城各部人马立即点燃烽火狼烟示警,传谕河北道治下诸州严加防范突厥趁过年之机前来入侵。”李彻摆手制止住鱼俱罗,沉着地向杨广提出了建言。
“就依齐安公之言行事。然此时最紧要之事,便是速派兵驰援雁门关,来人哪,速请张、王两位仆射来行台衙署会议此事。”杨广果断地采纳了李彻的建言,但苦于自己虽身为河北道行台尚书令,手中却无兵权,除卫王杨爽之外,目前能够调动并州驻守府军驰援雁门关的只有张威和王韶两位行台仆射了。
“事急从权。王爷,据斥候来报的情况推测,雁门关的形势多半已到了十分危急的关头,此时传请两位仆射齐聚行台衙署调发援军只恐唯时过晚。末将不才,愿亲率新近招募之一万府军,即赴雁门退敌。”李彻正色向杨广请令道。
新近招募来的三万河北府军暂时尚没有正式编入并州府军的行伍序列,而由李彻等骠骑营将领统带着于并州南郊集结操演,经李彻提醒,杨广才想起这支人马确是自己单独调动得了的一支人马,不禁心头一喜
“齐安公总领晋王府军事,理应留在王爷身边掌握全局,莫若由末将会同鱼将军统领新招募来的一万兵马驰赴雁门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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