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户不太明白,疑惑地问道,“将军何意?”
张参将一拳捶在案桌上,咬牙切齿地道,“人畜不留”
周千户心中大惊,他马上明白将军想干什么了,“可是”
张参将眼一瞪,“没什么可是的,按我说的话去做,本将军现在就向朝廷给你请功,周千户忠勇为国,一举消灭残匪据点,斩首二百三十名”
周千户手心都是汗,但军令如山,他不得不从,只能拱手而退,点起军马,杀奔石桥村。
周千户刚一离开,张参将便马上取出笔墨纸砚,向皇上写起了折子,大意是座山匪患已经超出了原先的估计,他张耙子有失职之罪,但知耻而后勇,现在已确切查明在这座山周围,与匪示好者数已万计,经上次座山一战后,残匪都藏匿在座山周边的村民家中,以抗官军的围捕,今日有军中将领周千户查得一处乱匪据点,果断出击,一举斩杀与匪私通者二百余名,匪势大,望皇上再宽限几个月,他张参将定能还宿松一个太平之地。
张参将为求自保,不惜污民为匪,造成匪势盛大之态,这样一来,张参将的府营军在宿松还有大事可做,不能随便撤走,那自然就不会处置他这个领军大将了,这种明目张胆的养寇自重的事,他张参将又不是头一次做,不过这次是造,造成一个根本没有的事实。
一声令下,周千户带着五百轻骑,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将石桥村团团围住,几番冲杀,村内鬼哭狼嚎,惨叫声传数里,一个时辰后,全村男女老幼无一幸存,最后在一片冲天的大火中,石桥村彻底消失在宿松的县治版图之内,周千户拎着大大小小二百多个人头,回营交差。
陆飞跟着杨树、杨林两锦衣卫出现在驿馆里,驿丞不敢怠慢,引着县太爷来到了周公公下塌的房间。
房间内酒气弥漫,这其实是周公公故意拿着酒壶在房间的墙角处遍洒的结果,以加深他酒醉难醒的证据,周公公正酣声阵阵合衣倒在床上,看情景这姿势从昨天晚上保持到了现在,这也难为他了,为了一柄价值万亩良田的宝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李顺走上前,轻轻地周公公的床边喊了几声,“周公公,周少监”
周公公依旧是沉睡不醒,陆飞挥挥手示意李顺推推他。
杨树是个急性子,抬脚就在床沿上一踢,“周公公,起来了”周公公还是没反应,杨树一回头无奈地对陆飞道,“你看,就是不醒,要不是昨夜那么多人都喝了酒,还让人以为陆知县你在酒里作了什么手脚呢”
陆飞正色道,“杨树兄弟,天地良心呀,我可是好意,谁知道这周公公这么不经喝,昨晚要不是我拦着,他周公公还酒兴未足呢”
杨林道,“那现在怎么办?周公公这个样子,圣旨便没法传,夜长梦多,对我们可不利呀”
陆飞四下转了转,竟然发现这房间内虽然酒气熏天,但酒气的来源却不在周公公身上,而且是从那些看不见的桌椅板凳的底下而来,他又低下身子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地方还有一滩滩潮湿未干的水渍,看来,这周公公果真是在装醉。
杨树跟在陆飞边上问着,“陆知县,你这找什么呢?”
陆飞呵呵一笑,“没,没什么,既然周公公动身不便,那也没办法,只能等他醒了再说,这样,你们先出去,我在这伺候他,他一醒我便叫你们”
李顺道,“老爷,还是我留在这吧”
陆飞一使眼色,“不用,周公公醉成这样,都是我的罪过,因当亲力亲为,以示悔过之心”
李顺一见老爷这表情,马上明白过来,老爷又在哪憋着主意,便一拱手,“是,老爷要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陆飞点点头又对树林道,“两位上差,这里就交给我吧”
杨林拱拱手,“那就有劳陆知县了”
陆飞往门口一示意,“上差请,我乐意效劳”
待房间内人都走了,陆飞来到周公公边上,硬是挤出一脸悔之无及的表情,哭丧着脸着一句又一句的痛诉自己不应该把一代皇帝跟前的红人喝成这样,一边说一边把床上所有的被子全给拉了过来,搭在了周公公的身上,连头都没露出来,他轻轻拍着被子道,“周公公呀,你就安心休息吧,有下官在这陪着你呢,你看这驿馆的人也真不懂事,连个被子也不知道替您盖上,别看现在街面上的石板能煎鸡蛋,没准一会就凉了,小心着凉”
陆飞一边拍着,眼睛却在房间里四下乱窜,他在找一样东西,圣旨,大概是被子里的温度在快速的升高,燥热难耐,周公公竟然动了一下,但还是没醒。
陆飞又加快了拍打的动作,就像是老爹在哄儿子睡觉似的,“哦哦,周公公,没事没事,休息休息,要不我给公公你唱个小曲吧,唱什么,就唱我们老家的歌吧”
陆飞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宝宝摇睡觉,小花被,盖盖好,两只小手放放好,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宝宝睡着了”
陆飞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哼唱着,身体却慢慢地离开了床边,在屋内快速的翻找着,歌声掩盖了他手底下的声音,随着陆飞弄出的动静越来越大,歌声也随之提高,引得楼下的驿丞和俩锦衣卫也皱着眉在静听着。
杨树问李顺,“你们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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