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听得一皱眉,捻须道:“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没太明白太慰怎么会对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俘虏这么上心,齐齐摇头。
曹彬又道:“若是此人站在你们面前你们能认出来吗?”
大家更是不解,有人小心问道:“那人不是死了吗?还是太慰你亲自在安民榜上公布的,咋,没死?”
曹彬也不能当年自己有错,便道:“死没死暂且不论,今天老夫一来是想与众位叙叙旧,二来嘛想让你们见一个人。”说罢,他招手让侍从过来,问道:“人请到了吗?”
那人回道:“已经派人去了。”
陆飞刚刚到殿前司点完卯,就听当值的向训将军派人告知,说是枢密使曹彬想问问当日武周城的战况,请他去趟枢密院,陆飞当即就明白了,这定是曹彬已经知道李继隆宴客之事。
曹彬是枢密使,虽然和殿前司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但陆飞也不得不去,人官大。
尽管已经做好了能想到的一切准备,陆飞还是带上了铁捶和十多个亲兵,以防曹彬恼羞成怒当场下手,也不得不防。
临走时,陆飞还派人到皇城司去找王继恩,得双保险。
做完这些事,他这才跟着来人来到了枢密院,亲兵进不去,连陆飞的兵器都被卸了,没办法,枢密院是天下军政最高衙门,连李继隆这种超级将领都不能想进就进。
“请陆将军在此等侯,小的去秉报太慰!”
进到偏堂,引路的人让陆飞站在院子里,离屋内曹彬等人隔得很远,这处院子四周站着一层层的卫兵,如临大敌,当然,陆飞以前没来过这,可能枢密院一直就是这样禁卫森严。
曹彬微眯着眼,仇人要见分外眼红,别人不认识,他却记忆犹新。
“诸位,院中之人你们可识得?”
七人定晴细看,不知究竟,茫然若失的看着曹彬道:“这不是捧日军的陆都使吗?”
在李继隆的酒席上,大家看到的这张脸就一个身份。
曹彬压着火,道:“你们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事隔两年之后再去回忆当年在乱军之中的某个敌人的模样,这难度是不是太大了些,只不过由于陆飞当时的身份计较特殊,也许有人多看了他几眼,可谁又会让在心上。
众人一边看,一边摇头。
曹彬见此直接提示道:“你们说他像不像当年那个从江陵瓮城逃走的那个唐军俘虏。”
此曹彬这么一提醒,众人再看之时,大家都不说话了,唯一人的表情引起了曹彬的注意,那人是安居坊的一名老兵,当年他就端着枪站在陆飞的对面准备行刑,如果只是在街上偶遇他指定认不出陆飞,当此时此刻,在曹彬的提示下,他一脸的惊讶。
曹彬当即走了过去:“想起来了?是同一个人吗?”
老兵没有什么权力争斗的经验,一边看一边喃喃道:“有点像,好”
曹彬面露喜色,“你们也好好想想。”
另外六人可能也是这个感觉,印象肯定是有,决没人再说话,有明白也猜到了,今天太慰根本就不是请他们来叙旧的,这是帮他指认人犯来了,可谁都知道,眼前这人不管是不是前唐军,昨天谁都看见了,此人和李继隆将军打得火热,和驸马都尉石保吉跟是一起喝酒,如今这朝廷中,李继隆和石保吉是新晋之秀,将来前程无量呀,陆飞在武周城的事迹更是如雷贯耳,今上又对他恩赐有加,若是指认错了,那可就是在给自己招祸。
曹彬见大家不说话,便道:“到底是还是不是呀?”
大家脸色一时变得很尴尬,曹太慰他们也得罪不起。
陆飞站在院子里,等了很久,那个去传令的人却始终没有回来,他听不见屋里谈话的内容,但从这些人和表情上来看,心中颇为满意,当下拱手大声道:“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陆飞奉命参见太慰!”
他这一喊话,曹彬没动却把屋中坐着的人都喊得站了起来,论品级和军职陆飞高出他们一截。
曹彬心下暗骂:一群没用的东西。
曹彬迈着四平步来到前门,喊道:“陆将军稍侯,老夫正在会客。”
官大概级压死了,陆飞只得在院里继续晒太阳。
屋里明白事情后果的两名都虞侯见状,忙朝曹彬拱手:“既然太慰有公务,那末将等就先行告退了。”
其余众人也都施礼要走。
曹彬却道:“慢,实不相瞒,老夫断定此人就是当年的逃卒,老夫不相信你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们不用怕,此人改名换姓隐藏在大宋军中,欲行不诡之事,前朝余孽,贼心不死,老夫意欲将他就此执送入宫,请官家亲自下旨斩草除根,你们愿意随老夫入宫当着官家的面指认他吗?”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难堪,两边都不敢得罪。
曹彬又道:“有老夫在,你们怕什么,只要他的身份一揭穿,必是人头落地,你们个个都有功。”
大家都是混过军旅的,多少知道一些事故,如果今天要是指认了陆飞,那肯定到时候要去官府甚至是天子驾前作人证,能弄死对方还好,怕就怕弄不死,那可就得罪人得罪透了。
陆飞也不等曹彬传他,便自顾自的朝屋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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