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和陶爱国一人一把镰刀弯腰割着草,幸亏湖北山肥水美,特别是乡下,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青草,山羊的饲料是不用愁的。
刘翠花一想到中午放工时陶爱国说的话心中就很不舒服,自己这么辛苦的养这几只羊,到时要是为他人做嫁衣,自己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于是问:“你真的准备让?”
“嗯。”陶爱国镰刀割得飞快,脚边一堆又一堆的青草。
“你也不想想,大学哪有那么好考,何必瞎浪费钱,你去劝劝爱家,叫他好好劳动,到时我们帮他物色一门好亲事。”刘翠花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有个表妹今年十八,模样俊俏,不如等秋收过后,我们安排他两个见上一面?”刘翠花说完,直起了腰,看着陶爱国。
陶爱国头也不抬的继续割草:“爱家既然想试试就让他试试吧,我不想他将来怨我们。”
刘翠花眼睛一瞪,气愤不已道:“他凭什么怨我们!你爸在城里一个月的工资少说有三十几块钱,他要是肯把这些钱拿出来给他的子女用,别说爱家想考大学,就是游手好闲我都没有半句怨言,可问题是,连你爸都不肯管自己的孩子,我们凭什么该帮他管他的孩子!爱家要怨也不该怨到我们头上!”
陶爱家估计时间不早了,要上下午工了,于是停止了割草,用绳子把割好的青草捆了起来:“我爸不管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何必提起,再说长兄为父,我爸不管我们,我就更应该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不能叫大伯和三叔家看我们家的笑话。”
说话间,他已经捆好了几捆青草,刘翠花要背一捆他都不让:“我来。”自己一个人全把青草背在背上,压得他连腰都直不起来,青草几乎将他淹没。
刘翠花看了心疼,越发不想自己夫妻两个这么拼命还要给公公养后人,公公的钱倒给别人用,心里憋屈,忍不住嘟囔:“人家城里的学生功底比乡下的学生厉害多了,能考上大学的凤毛麟角,你家的祖坟又没有冒青烟,爱家怎么可能考得上大学。”
陶爱国一听这话动了怒,低声吼道:“他考不上是他的事,我尽兄长的能力是我的心!”说罢,不再理会刘翠花,自己先走了。
陶爱家从家里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看见陈美玲正慢吞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不禁好笑,果然还是二哥最了解她,肚子饿了,自己就回来了,看她走得这么慢,肯定是觉得就这样回去太丢脸了,于是高声道:“二嫂,你在这里呀,叫我好找!”
陈美玲心中一喜,可脸上却是冷冰冰的,没好气的问:“你找我干嘛?”
陶爱家笑着说道:“二嫂刚才赌气跑出去,可把二哥急坏了,满山找都没有找到二嫂,饭都吃不下,二嫂快回去,劝二哥吃点饭,不然下午上工没力气。”
陶爱民没吃饭是事实,但绝对不是因为没有找到陈美玲而着急没吃,他是被陈美玲的所做所为和自己出手太重,又气又后悔弄得吃不下饭。
陈美玲两眼一翻,气咻咻的说:“饿死他活该!”嘴上要强,人已经快速往家的方向走去,陶爱家微微笑了笑,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陈梅玲已经不见了,心想,是用跑的吧,越发觉得二嫂好笑。
王文艳回到知青点,与她同一批来的女知青早都全结婚了,现在和她同住的不知是第几批女孩子了,小的只有十四、五岁,大的也不过十八岁,一个个小青葱似的水灵鲜嫩,衬托得她如一把谢了花的无人问津的老菜苔似的,因此吃完午饭,她就满山乱逛,趁人不备时,偷村民自留地里一根黄瓜或一个番茄吃。
知青的日子实在太苦了!
正逛着,看见陈美玲往家赶,见四下无人,就想过去拿话挑唆她回去继续闹。
她刚走了两步,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王文艳!”
王文艳回头,见是付红梅,想起昨天下午付红梅跟她说过,在武商百货旁的包子店被朵朵修理了一顿的那件事,心里马上有了个借刀杀人的好主意。
她走到付红梅身边,用下巴指了指陈美玲,一脸鄙夷道:“看那个没用的东西,被陶家人那样欺负,不说回去叫娘家兄弟来把婆家人打得跪服,居然自己回家,太没志气了!”
又好心地对付红梅道:“你以后嫁人可别这么窝囊,不然在婆家没地位!”说完,借口自己有事,溜了。
但她没溜多远,而是躲进了不远处的松树林里往外观望。
付红梅把王文艳的话咀嚼了一下,肥胖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显得有几分狰狞。
她扬声叫道:“美玲嫂!”
陈美玲回头,没好气地应了声:“干嘛!”她肚子饿得咕咕叫,急着赶回去吃饭。
付红梅从口袋里掏口两粒融化了的水果糖:“我这有糖,美玲嫂吃吗?”
“吃!当然吃!”一听说有糖吃,陈美玲两眼放光,恨不能四脚落地风驰电掣地蹿到付红梅跟前。
付红梅把那两颗糖给了陈美玲:“我家自留地里的番茄红了好多,我们去摘几个吃吃。”
“好!好!”陈美玲快激动死了,用肥肥的手指把糖纸剥开,迫不及待地把糖塞进了嘴巴里,跟着付红梅往她家自留地走去。
付红梅见这个蠢笨的吃货上当了,不禁得意地笑了。
这里是村民们的必经之路,她不想有人看见陈美玲和她在一起,而她家的自留地很偏僻,当时她爸特意要那块自留地,就是想在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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