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他租了只船出海去冰河岛,忽遇风暴,最后坠落海中,然后就什么都没印象了。只是为何怀中会有此物?难道刚才不是做梦,现在才是在做梦?想到这里,手中突然挥起一道寒光,幻生出来的玲珑剑已搭在了陈笑楠的脖根。
“陈爷!”顾念一声惊呼。
陈笑楠抬手示意他不要靠前,一脸镇定地问风慕:“公子,老朽是正经的生意人,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风慕冷冷看着他,片刻思疑之后,终于收回玲珑剑,低声问道:“这是哪里?”
“哦,公子在老朽的商船之上。”陈笑楠见他神志已清晰,便转身对顾念说道,“快去给公子拿些吃的来!”
顾念撇了撇嘴,却是很不放心地退出舱门。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日,老朽的商船途径东江,看到你漂浮在江中,便将你救起。”
风慕暗自运气,却觉胸口处一阵剧痛牵动周身奇经八脉一阵刺痛,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不由低吟一声,捂住了胸口。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脑子昏昏沉沉。
“公子感觉如何,老朽船上并未带药品,商船明日可抵达灵州,你且放宽心,明日我会差人送你灵州找个医馆。”
也许是陈笑楠的好意打动了他,风慕微微收敛起犀利而警惕的目光,暗自思忖:以现在的真元之力怕是无法御风而行,若是从灵州下,去潞州又要耽搁一些时日,于是问道:“老伯,这商船去往何处?”
陈笑楠顿了顿笑,道:“公子,这商船一路西行。”
“如果方便,可否让我在潞州下船?”
陈笑楠略微思索了下,便应承下来。
这会儿大约北都已被甩在了二、三十里之外了吧!
云涵不由得又想起十年前关于他的事情。十岁的幻影一个人逃出日息谷,穿过结界,来到炎云城,在街上被人族的人围着殴打欺凌,后被洛长洵带了回来,一直被城主关押在若木林中的黑屋子里。
云涵偷偷去看过他一次,给他带去过娘亲做的栗子酥油饼。云涵看不到黑屋子里的他,只觉得门洞后面一双充满戾气与愤怒的紫瞳几乎要将他吞没,而小云涵却将这种愤怒理解为难过,要是他被人关在黑屋子里,肯定会哭瞎眼睛的。
“你不要难过,我回去叫我爹放了你!这个是我娘亲做的栗子酥油饼,很好吃,你尝尝!”云涵从仅可容下只手的门洞里递进去一块,然而里面悄无声息,就连刚才的几乎要吞没他的杀气也消失殆尽了。
“难道他不在这里?”正当小云涵犹夷之际,城主出现在了他身后。
拿在手里的两块饼被吓落在地,声音也颤抖起来:“爹!”
“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城主慈爱的脸上带着微愠。
“为什么?爹!他跟涵儿一样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把他关在黑屋子里?”小云涵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些。
倒是有几分怜爱之心,但是这份怜爱之心用在魔族身上那便叫做姑息养奸。只要是炎云城一族的血脉,绝不能对魔族心慈手软!城主知道,现在跟儿子说这些,他根本不明白,于是道:“他跟你不一样,你是人,他是魔,是冷血无情的魔!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对魔族心怀恻隐!”
泪水划过小云涵的脸庞,明明如今冷酷无情的是父亲,他甚至有点恨父亲,恨自己不能救那个可怜的小孩。而半年之后,魔族的入侵像是来验证城主的话一般,给他重重的一击,若不是洛长洵及时封印了他的记忆,不知道他还会是现在他吗?
新鲜的阳光穿过一片稀稀落落的小树林,这一带比较平旷,远处隐隐起伏着一些小山坡。幻影就站在一棵并不茂盛的榆树下,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这张在月光下、烛光中的阴沉而神秘的脸,如今却是明朗而□□,只是刻意压制暴戾的邪气让那双紫瞳变得更加深邃不测。
云涵在他两丈外的地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蓝天,嘴角抹过一丝笑意,道:“想不到你还活着!”
“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
“说吧,找我何事?”
幻影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似的物件,在空中抛出一个弧线,云涵伸手接住时,那卷羊皮纸已经散了开来。云涵的如触电般的目光,从羊皮纸上移向幻影的脸上,问道:“这是?”
“当年魔族灭你一族,你一定很想报仇。”幻影别过脸,对向虚空咬牙切齿地说道,埋植在他心中的仇恨不亚于现在的云涵。
“这又与你何干?”
“你可知道我当年为何穿过结界来到炎云城?”
云涵的确不知,这个魔族小孩宁愿在异乡饱受欺辱也不回魔界,这是为何?
“我的父母都是被魔尊害死的,我和你一样,身负血仇。这几年来我在折月阁掩人耳目,韬光晦迹,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他说这些话的,过去的种种磨难如掠影般从他脑中划过,他的嘴角痛苦地抽搐了一下,邪戾的紫瞳顿时充斥了愤怒、杀气。这种刻骨的仇恨几乎要吞没了他的心智。这是被仇恨喂养大的孩子,即使在他的人生曾经有过美好的感觉,此刻也被这种仇恨撕裂毁灭。
云涵心底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情感,这三年来,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他承认自己是快乐的,他爱山间的飞禽走兽,雨后的清竹滴韵,漫天的梨花飞雪,他爱这个俗世凡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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