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看来,也就他一个人会这样想,其他团员全是初次登台,乍见这一幕,自然而然会神经紧张。
颇有经验的乔一弦只能率先打起精神来,安抚地朝他们笑了笑,喂下四颗定心丸。
其他人纷纷下意识回了一个笑,这才猛地从那份不安中抽离出来——
彼此对望着,随后,大家都从团员眼中望见了积攒的勇气,忍不住用力点点头。
乔一弦勾起唇角,转过身,面对着此刻尚且只有寥寥几个小孩子的台下。
只听见丁帆率先敲了敲鼓棒,随后,鼓点敲响,吉他声与贝斯声紧随其后,一段有节奏感却又不显粗犷的前奏过后,乔一弦抿了抿唇,轻轻闭上眼睛。
他凑近立麦,开口,声音自胸口发出,台下的小孩子立马兴奋地欢呼起来,有些凌乱地打着拍子,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乔一弦。
此刻,他的心沉甸甸的,思及自己兜兜转转,曾经拥有过极致的辉煌,也和深爱的恋人相处愉悦,却在事业爱情最急速上升的时刻,因为一个人的嫉妒与恶意,一切被迫戛然而止。
幸好,上帝并没有真的完全夺走他的一切。
上帝给了乔一弦新的机会,从重新睁开眼的那刻开始,他人生所有曾做过的选项,都被重置了。
能不能,或者说愿不愿意重新拥有一切,全凭乔一弦一人定夺。
歌声,琴声,鼓声,渐渐交织在一块儿,化作一股温柔的力量,将乔一弦拽入更为温暖的地方。
他很幸运,能够回到年纪正好的这一年,开了外挂,早早地就与喜欢的人相恋了。
而现在,他想要一鼓作气,重新抓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灯光,舞台,掌声,欢呼……
更重要的,是在练团室的日日夜夜,与团员们为了一个音符争论不休,喝着饮料聊天到天亮,心情不好时互诉心事,一同享受着音乐,所带给他们的每一刻美好。
所有的决心,通通都融化在歌声里,回荡于这个小小的舞台周围,通过音响,竭力传达给每个想要听见它的人。
缓缓张开眼,乔一弦眼神闪了闪,他发现,前方椅子上,原本仅有几个老年人和孩子的位置,如今挤满了许多双好奇的眼。
这些人里,有刚刚放学回家,经过此处的高中生,有兴致盎然钱,来凑热闹的同龄人,还有夹着公文包步履匆匆,却又渐渐驻足于这个地方的上班族……
他们大多都面带微笑,即使满身疲倦,也阻止不了那些人从陌生的歌声里,听见自己的故事。
不光如此,有些老人和小孩,似乎只是单纯地为好听的旋律而欢喜,但即使如此,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传达。
乔一弦心痒痒,又暖又柔软,他禁不住将更多的温柔,揉进了歌声。
即使前世,他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依旧在每一回与陌生面孔的碰面中,不知疲倦地为他们动容。
如果能够通过歌声,带给素不相识的人共鸣,那大概就是,每个音乐人所坚持的,和想要完成的事情。
最后一次扫弦过后,余音仍在,乔一弦的声音缓缓停下,台下也跟着安静好几秒后,突然,不约而同爆发出热切掌声。
转过头,只见其他团员眼中,也纷纷闪烁着光亮,都被这一幕动容了。
乔一弦朝评委席望去,只见三位评审纷纷站立,如同场下的人一般,用力鼓掌。
半晌后,最中间那一位拿起话筒,真诚地笑着开口道:“我已经很久没能听见,这么温柔的摇滚乐了。”
“恭喜你们。希望你们能带着这种好音乐,继续走下去,一路踏上决赛的舞台。”
“乐团,也是时候,需要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了。”
与此类似的话,前世,乔一弦曾在数次颁奖典礼上,从各种版本的颁奖词里听过。
却从未有过哪一次,是如同这个时刻一般,令人为之动容,心跳激荡,血脉贲张。
忍不住转过脑袋,恰好撞见纪尘也正笑望自己,漆黑好看的瞳孔间,满是迷人的神采。
勾起唇角,乔一弦将视线转回,跟团员一同,朝评委席和台下,分别深深鞠了一躬。
下台时,乔一弦的脚步才略显匆忙起来。
方才那一刻很好,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他没办法立刻——
光明正大地,拥抱亲吻自己的恋人。
这种兴奋和满足感太久违,毕竟前世,即使乔一弦对音乐的热爱一如最初,然而演出活动多了,无可避免地,还是会渐渐找不回最初的那份感动。
乔一弦始终安慰自己,却总免不了遗憾,然而此刻,那份遗憾,却被成倍地弥补回来。
他们一同将乐器搬去车上,累得满头大汗地搬完后,其余三人纷纷上车吹空调,唯有乔一弦立在最后,还轻轻扯住了刚想上车的纪尘。
回头望了一眼,乔一弦对他眨眨眼,纪尘似乎就懂了什么,笑了笑,没再上去了。
见两人半晌没动静,夏云按捺不住,在车子里嚷道:“你俩在调情呢?这么磨蹭。”
“啊。”乔一弦笑着应了一声,“你们先回去吧,我俩等调完情,就直接回练团室。”
身边的人神采飞扬,纪尘的眉梢也随之感染,跟着喊了一句:“那,贝斯就麻烦你们了!稍微有点沉,作为谢礼,晚上给你们带好吃的。”
“靠。”夏云嚷嚷一句,“你们当打发丁帆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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