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待我很好,如今我病着,他一日还要来看一回。”提及此事,元春表情柔和。
三王爷不到四十,虽不是美男子,但皇家出身自有与众不同的气度,待她又温柔体贴、甜言蜜语,哪怕元春再聪慧成熟,她也只是个女子,本就对夫君有憧憬,面对这样的三王爷如何会不动心?但她又深知这份恩宠从何而来,所以又有种残酷的冷静。
贾母等人听到这话放下了心。
王夫人还有些忧心:“总是病着不是个事儿,当请个好大夫来,庶妃正是受宠的时候,万一……”
三王爷后院儿的女人不少,不说上头的正妃侧妃,但是一干水嫩娇艳的侍妾们就能让人晃花眼,贾元春的年纪是劣势,姿容相较也不拔尖儿,能得宠是幸运。谁都不敢保证,这再多病几天,三王爷会不会喜新厌旧,一旦失宠,再想复重比登天还难。
贾母问了看诊的都是哪些太医,听说前后看了三四个,都是常给宫中贵人看病的,医术不差。贾母便道:“我们往外头寻访寻访,到时候再和三王妃求个恩典。”
尽管元春是贾家姑娘,但女子出嫁便是夫家的人,何况这是王府,作为府里的庶妃,一应都是王妃掌管,哪有她们娘家人插手的余地。贾母再心急也不能无视规矩,好在不算太难,可以谋划。
王熙凤突然道:“听说有家叫回春堂的医馆,里头的徐大夫很擅妇科,给南安老太妃治过病。”
贾母也想起这人来:“正好,就请他来瞧瞧。”
当天贾母辞行时就试着和三王妃提了此事,王妃虽心中不悦,但考虑到元春受宠,便道要请示王爷。
三王爷自是准了,他迫切希望元春尽快病愈。元春刚病的那两天尚不觉得,但几日过去,便有些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睁眼闭眼都想着元春,心里更是有个钩子似的,对元春的服侍食髓知味念念不忘。偏生元春病着,他不好过去,脾气都变差了。
请大夫的差事落在贾琏身上。
贾琏来到回春堂,正好这日徐衍没出诊,正坐堂给人治病。贾琏说明来意,徐衍闻得是给贾元春治病,倒有些兴趣,应了此事。贾琏早备好了车,当即两人便去了三皇子府。
这边刚走,又有一辆马车驶来,从车内下来的人是忠顺王爷。
半夏一看,连忙通知了桃朔白。半夏天冬两个到底跟了多年,桃朔白和徐衍之间的关系自是有所猜测,何况这家医馆桃朔白是半个东家,贵客到来,桃朔白出面招呼也是常情。
“桃先生今日可有空闲,本王在府里预备了一班小戏儿,请桃先生赏光。”忠顺王笑容和煦,好似从前的事根本不曾发生过。
“我不爱听戏。”桃朔白并不怕赴约,也不认为事到如今忠顺王还对他有什么小心思,却不代表他愿意和这类人接触。
“若是前些天本王的管家得罪了桃先生,望桃先生海涵,那人任凭先生处置。”忠顺王到底放得下身份。
“不必,我并未计较。”
“那本王告辞。”忠顺王不再多说,转身登车离去,却留下重礼。
“桃先生?”半夏请示。
“收起来吧。”桃朔白并不在乎对方真正来意,若是抹平前事,他也不会纠缠不放。
一个时辰后,徐衍回来了。
半夏打了水,徐衍擦洗手脸,又另换了衣裳,这才说起贾元春的病:“脉象上看不是重病,但生机亏损,心思郁结,必然梦中惊觉、盗汗,精神恹恹,不思饮食。太医要她调养,开的方子都很好,但依着她的身体状况,没个一年半载养不回来。”
“不止。”桃朔白想起那晚警幻将元春生魂引出,他一声惊喝,元春受吓而灵魂归位,实则她的灵魂已被震伤。加上她又受到血契一定的反噬,心中忐忑忧虑,日积月累,身子怎能不亏?这些倒罢了,总能养好,便是灵魂上的伤也于性命无碍,但……
“不止?为何?”徐衍问道。
“蛊虫窃取的生机是通过元春再转给了三王爷,想来办法便是利用房中术。古时房中术有采补,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亦有阴阳循环双修,警幻动了手脚,使元春在行房事主动被三王爷采补。先前有蛊虫源源不断提供生机气运,元春不仅无碍,还能从中受益,可现在……”
徐衍挑眉,嘴角似笑非笑:“若是她又与三王爷行房,会如何?”
“明知故问。”
徐衍笑道:“这贾元春……”
徐衍看着天色尚早,便从他手中夺了书,定要带他去雾香茶楼饮茶。大街上依旧十分热闹,来到茶楼,发现茶楼比往日的人更多,原来是有些学子在这里起社,亦有许些王孙公子来瞧热闹。
“二位客人,实在抱歉,本店客满了。”掌柜歉意的说着,又道:“若二位是来赏梅,可直接去后楼,后楼有客人包下了,只要愿意去作一首梅花诗,都能得到招待。”
“这倒有趣。”徐衍本就是瞧热闹来了,便与桃朔白去了后楼。
茶楼后面倒不是特别大,但布局巧妙,小楼林立,梅花缠绕,有小池假山,亦有小小竹林。前几天刚下过雪,角落里尚有残雪未化,各色男子穿梭其中,三三俩俩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一个小厮捧着托盘迎面走来,托盘内摆着纸张笔墨:“二位公子请留墨宝。”
徐衍率先取笔,一挥而就,是首绝句。
桃朔白同样写了一首诗,与徐衍一样未留名姓。
徐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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