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鸿对这些质问置若罔闻,喃喃自语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回去拿画过来也来不及了,怎么办啊?”
汪子默不愿再跟他纠缠,也怕他这边闹起来影响到宾客,就让人将他拖出去。
梅若鸿岂肯轻易屈服,但寡不敌众,到底是被赶了出去。
梅若鸿大受刺激,狂奔大喊回到水云间,杜芊芊应上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梅若鸿却是痛心疾首的讨伐起汪子默与醉马画会。杜芊芊只能一直安慰他,他却抓住杜芊芊的肩膀喊道:“不,芊芊,你不明白,你不懂!我所有的希望都在这次联展,错过了联展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会没办法再继续画画的。”
杜芊芊其实不大理解他这种痴狂,她不禁问道:“若鸿,有时候我感觉画画比我还重要……”
“不是的,你和画都很重要,你是空气,画是水,都是一样重要,我难道想过有水有空气的日子也不可以吗?”
杜芊芊也不知是被感动了还是理解了,她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联展没了就没了,我们自己办画展,全都展出你一个人的画!”
“真的?芊芊,你真是太好了!”梅若鸿激动不已,抱着芊芊就亲。
安娉习以为常的翻个白眼,凑到两人身边不断吹气。她吹出的气和人的气不一样,冷飕飕的,令杜芊芊梅若鸿齐齐打个哆嗦,也亲不下去了。
醉马画会举办的联展还算成功,为期三天,头一天的成交数最多,足足卖出了二十件,这不是个小数目。
桃朔白的三幅画都被人买走,入账一百块,令人惊羡不已。其实,最贵的是那幅安娉的人像,五十块,倒不是桃朔白要定这么高,而是安娉要求,她觉得自己的画像贱卖了太掉价儿。桃朔白看在她是模特的份上,又帮自己做事,就按她的要求定五十块,谁知真的卖出去了。
另外两幅画是秦风定的价格,因此他的三幅画在整个联展上都是价格最高的。
买两幅风景画的人都是懂画儿的行内人,人像却被一位上海的富商买走了。
报纸上对这次醉马画会的联展也进行了报到,业内评价不错,特别是将桃朔白的名气刷了起来。一下子杜家就接到不少电话,都是找桃朔白求画,询问润例。桃朔白像上一世一样,将这件事交给秦风打理,秦风乐得如此,不仅精心为他定好润例标准,又排了个单子,每月他只接五单生意。
算来桃朔白和正统画家不一样,他不靠这个吃饭,单子多少就无所谓。秦风则希望作画是他的享受,而非束缚和劳累,所以才如此安排。
梅若鸿知晓联展这般成功,更是懊悔痛苦,整天坐在西湖边发呆,胡子拉碴,也懒怠梳洗。
杜芊芊劝不住,就决定早早帮他办画展。
这么长时间,杜家没人来看过她,她整天忙忙碌碌不觉得,空闲下来就特别想家。看着往日里柔嫩的双手布满细小的伤口,甚至皮肤发黄粗糙,有些薄茧,她也只敢偷偷哭。她怕被梅若鸿看见,对方一问,她怎么答?岂不是让梅若鸿误以为她吃不了苦,后悔了么。
她的确觉得很苦,可她没后悔,也不敢后悔。
她悄悄来到杜家附近,等到了出门买东西的福嫂,并通过福嫂,将方意莲喊了出来。秦风早得了消息,不过没拦着。他在水云间安排了人,当然知道杜芊芊想给梅若鸿办个展,杜芊芊手里没钱,只能求方意莲。他不需要阻拦,汪子默一直等着机会出手呢。
“办画展?”方意莲疑问道:“梅若鸿不是醉马画会的吗?联展怎么没参加?”
“妈,他……”杜芊芊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方意莲问完就猜到了关窍。
本心里她是不愿意管梅若鸿的,可女儿执迷不悟,如今不过月余未见,竟这么憔悴。她养大的女儿,万般疼爱,见女儿这个样子怎能不心疼。到底是舍不得女儿吃苦,方意莲最终点头答应:“好,我就帮他一回,地方我去找,替你们办了这件事。你回去嘱咐他好好准备,若是成功了,你也不用这么受苦。”
临走,方意莲又塞给她二十块钱。
杜芊芊没法儿推辞,他们是真的没钱了。拿了钱,买米买菜,又要给梅若鸿买颜料纸张,回去时说了这个好消息,梅若鸿高兴的跳起来,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
梅若鸿开始忙碌起来,不停的画画。
一天,汪子璇骑着自行车来到水云间,正好看见两个人在院子的空地上筛选个展要用的画。
看到子璇的到来,杜芊芊尚有些尴尬,梅若鸿却是失忆一般,毫无之前的恩怨纠葛似的,十分高兴的迎上去:“子璇,你怎么来了?你好久没来水云间了。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么多画,那幅好?”
“你这是……”子璇对他的态度倒没有奇怪,毕竟她是真的了解这个人。
杜芊芊笑着说:“若鸿要办画展,就在后天,欢迎你们来参观。”
“画展?”子璇扫着地上的画儿,突然看到杜芊芊的那幅sū_xiōng半露刺了红梅的肖像画,她有些不确定:“这些都要去参展?这幅也是吗?”
梅若鸿高兴的点头:“当然!”
汪子璇突然就沉默了,她觉得那件事已经没必要再说,不顾挽留,她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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