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深究别人的内心隐秘!这是不道德的!!可是,我们的方先生始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他的一言一行就是道德的制定准则,因此他完全不必顾忌这些虚无缥缈的精神层面问题。
秦礼言从卫生纸盒里抽了两张,擤了擤鼻涕,从鼻腔里哼出声模糊不清的“嗯”,端起杯子,喝一口,太烫,于是就着唇边不停地吹。过了好一会儿,不烫了,一仰头喝干见底。然后像猛然想起来似的,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方铮驰笑看着他,看得秦礼言面容讪讪心底发毛。
这种幼稚的逃避伎俩也想瞒得了方大总经理?可他确实不再刨根问底了。
方先生问了半天,一无所获,显然方法使用不当。
所以,他说:“好了,我放你一天假,回去静养吧。”
嗯?他这么宽宏大量?秦礼言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
果然!来了吧!秦礼言窝在沙发里,无精打采地等待方铮驰的发落。
方铮驰走到小言面前,坐在茶几上,把自己杯里的水倒进秦礼言的杯子里,说:“你没向我提出请假申请,没有医生处方,没有充分的理由。我擅自放你休假,是在利用职务之便,这是玩忽职守,是职业腐败,这是违背我的道德修养的。我为你的身体着想,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良心谴责,你该怎么报答我?”
秦礼言眼睛直了,鼻子歪了,气短了,脸绿了,一杯开水淅淅沥沥全倒在地毯上了。
秦礼言“哗啦”一声站起来,身上的西装外套滑了下来,正好掉在地毯上,也湿了。“我没想请假,我马上就去弹琴。”绕过茶几就往门口跑,双脚重重踩在外套上。
方铮驰一把抓住他胳膊,顺手拎起西装。
秦礼言使劲挣扎,方铮驰扔了西装,一手抱胸,一手搂腰,一挺身把秦礼言压倒在沙发上。
秦礼言大骇失神,后脑勺重重砸在抱枕上,一时之间头昏眼花金星乱冒。
方铮驰居高临下看着他惊慌的眼睛,把西装捞过来,笑着说:“衣服潮了,售货员告诉我,这衣服只能干洗,你猜它值多少钱?”
秦礼言张着嘴,开合了半天,“我……我……”
方铮驰把秦礼言拉起来,小言见机不可失,撒腿想跑,被方铮驰胳膊一伸,扯着腰跌坐在沙发上,秦礼言沮丧不已,终于乖了。
方铮驰与他并排坐在一起,搂着他肩膀,踢了踢脚下的地毯,笑眯眯地说:“你猜这地毯是什么质地的?它值多少钱?”
秦礼言傻愣愣地盯着地毯,半天眼珠子都没转。
方铮驰伸手扳过秦礼言的脸,微笑着非常友好地商量:“我们来谈谈赔偿问题好不好?”
“我……我……”
方铮驰一拍额头,似乎恍然大悟,“我才想起来,你正为了赚钱疲于奔命,我不能雪上加霜,这有悖我的道德修养,这样吧,你欠我个人情好了。能告诉我为什么拼命赚钱吗?”
秦礼言神情萧索脸色灰败,白了方铮驰一眼,默不作声。
“不说不要紧,我今晚回去把衣服和地毯的发票找出来,明天带给你。”
秦礼言突然眼中喷火,鼻息扇动,恨不得一拳打在方铮驰那张温和的笑脸上。闭上眼睛拼命往下压了压火,说:“我在学校图书馆借了本古书,弄脏了,得赔一万块。”
方铮驰很吃惊,“就一万?”
秦礼言大怒,“姓方的,这世界上为生存辛勤劳作的人多如牛毛,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白天睡觉晚上出去鬼……”秦礼言赶紧闭嘴。
“晚上出去干吗?鬼混?”方铮驰眯着眼睛笑,“你可真了解我!”
秦礼言直后悔刚才说的话,倒在沙发里,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对不起!”叹了口气,说:“我迟到你也罚了,想问的也清楚了,也该让我喘口气了吧。”
方铮驰看着秦礼言这样沮丧也收敛了笑容,问:“你还冷吗?要不要我把空调再调高点?还是帮你倒杯水?”
你还敢跟我提水?秦礼言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铮驰叹气,看着手里的西装外套,无奈地摇摇头。
12
秦礼言从饭店出来,站在门口,寒风一吹,通体冰凉,打了个大大的冷战,啊咻啊咻喷嚏不停。
抬头望了望方铮驰办公室的楼层,嗤之以鼻:“道德?你居然敢满嘴道德?这世上最虚伪恶毒的人就是你方铮驰!”
发完牢骚,闷声不吭地回学校。没吃晚饭,也没洗漱,倒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强打着精神爬起来,一阵头昏眼花,勉强梳洗一番,实在坐不住,又躺了下来,自己也觉得病得不轻。拿起手机刚想打电话请假,急忙放下,拿起宿舍电话向电脑公司请了假。
熬了一个多小时,肚子太饿了,秦礼言慢慢腾腾地去了食堂,已经过了饭点,就剩下点儿寡粥小菜,秦礼言凑合着填了一点,实在吃不下去,舌头糙得像进门蹭鞋的粗地毯。
又一摇三晃地去了医务室,一量体温——三十九度,那中年女医生吓了一跳,说:“上医院吧,赶快打针,要不就挂水,别耽误了。”
秦礼言身上没带钱,只好回宿舍。在门口碰到李群,他很是惊慌,一把扶住秦礼言,问:“你怎么了?脸上潮红得厉害。”
小言有气无力地说:“发烧了,得上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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