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沃突然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但又带着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怎么办,我有种一头撞死在上面的冲动,我感觉自己人生圆满了,但是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怅然若失,无法排解的空虚和寂寞?”
“对对对!你说的很对……”族长大人摸着脑袋讪笑着。
“可我还是关心你是如何确定这件事的?”
“男人的第六感啊!而且你看,”古斯塔沃不知从哪儿掏出两截断了的枯木杖,看上去有些眼熟。
“这是哈缪尔太爷爷给我的,说只有伊莫特鲁呼出的气息能够让它重新发芽,喏。”
沐言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的确,枯黄藤木的断口上抽出两片微不可查的嫩芽,虽不明显,但的确有一小块绿斑。
“你再看看他们,一个个跟丢了魂一样,它绝对是伊莫特鲁没跑了!”
古斯塔沃指着自己的族人说道。
沐言顿时说不出话来。即便是不擅长推理和逻辑思维的族长大人都一口咬定这就是伊莫特鲁,他还能怎么反驳?更何况对方还拿出了确之凿凿的证据。
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无论哪里的神话故事,都没有迹象表明风语者阁下和伊莫特鲁有什么关系,甚至沐言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弥娅、伊莫特鲁、风之苍穹,三者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并且这种联系一定与拉尔无关?
借用他一贯使用的比喻,弥娅是公司的独立创始人,早早就撒手人寰,那么“弥娅的庇佑”就可以类比为一份可以反复填写的空头支票,使用时需要回公司兑换。三位旧神属于已经神隐的现任董事,而风语者拉尔顶多算个能干的部门经理,还和数位同事存在竞争关系,他和这张支票会有哪门子联系?这张支票上用到的货币和他每天见到的完全是两码事。
而且德鲁伊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里,他们成为拉尔的信徒是在被伊莫特鲁吸引到灰谷中心之后才发生的,二者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想到这里,问题虽然清晰了许多,但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游戏里的风之苍穹是被德鲁伊们探索了三年之后才对外开放的,仅仅作为主城和约会截图取材圣地被使用,而众人现在面对的就是它最原始,最初的面貌,他所追求的答案会隐藏在这里吗?他不禁有些期待。
“走吧,我们四处转转。”他回头对苏利亚说。
“诶??我?”少女惊讶地指着自己反问道:“你确定?”
“嗯。”沐言点点头,转身踏上一条有些怀念的路。
苏利亚急忙跟了上来。
见状古斯塔沃也开口道
“我能不能——”
然而他刚开口,就看到金发少女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一瞬间可怕的眼神竟让自己把话咽了回去。
“你怎么?”沐言疑惑地回头。
“我……能不能找个地方撒泡尿?”
(你不是才尿过……?)
“……去吧古同学,夏老师同意了。”沐言顿时哭笑不得。
……
风之苍穹只有春秋两季,所以主色调也只有金绿两色,很显然现在是秋天,空气中氤氲着一团米黄色雾气,永恒之树,不,现在应该叫伊莫特鲁庞那大但丝毫不显臃肿的身躯上也发出朦胧的微光,在迷雾中影影绰绰。
沐言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那种震撼的心情。
那时他还在晨风学院做图书管理员,收入寒酸,攒了许久才攒够飞往伊莫特鲁的机票钱——这也怪不得别人,当时信仰之争爆发,到处都是战乱,再加上亡者横行,人心惶惶,游戏很真实地反应了乱世中的交通状况,即除了实力强大,背后还有珈蓝作为坚实后盾的著名传送机构“任意门”财团以外,没有其他横跨半个洛坎的快捷方法,所以他不得不购买这种昂贵的传送票。
这也就导致他来到风之苍穹时,已经是黄昏2年,70级也开了有近两个月。那时伊莫特鲁的人非常多,但丝毫不显拥挤,他进来后就傻傻地驻足仰望了半天,要不是一位德鲁伊玩家的笑声惊醒了他,他估计能站上一天。
他还记得那串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对方后来自告奋勇做导游时的温声细语。
这么说起来,那似乎是主动和他交谈的第一个女玩家。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要主动邀请苏利亚陪他重走这段路,文艺青年嘛,总有种怀旧和复刻心理,尽管他和那位女玩家只是萍水相逢,后来什么故事也没发生,但如果重走这段路时耳边是聒噪的古斯塔沃,多半有些不美。
“看,那里有片湖诶!”
苏利亚拉着他兴奋地喊。
恍惚间,这句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边的湖有名字吗?”年轻的学者好奇地问。
——“我们叫它‘跳水湖’或者‘落水湖’,因为在上面的藤蔓间跳来跳去的德鲁伊们总会落下来,玩家也有,不过不多。对了,‘鲜血军团’的森语者shou大神你知道吗?他在这里表演过连跳五分钟不落地,好厉害!”
——“哦。”学者的答复简洁明了。
“哦。”沐言敷衍地回答,觉得这一切仿佛一个轮回。
“湖上有石头诶!我们过去看看!”少女已经适应了他的冷漠,不由分说拽着他跑向湖边。
“那不是石头,是湖之精灵。”
“管它呢,过去再说!”
——“湖上那是什么?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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