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沐言清清嗓子。“接下来就是审判环节了,除去陷入昏迷的米卡先生,我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票。比如说丝薇特小姐,你可以定夺面前……”
“杀了他。”丝薇特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听到了太多残忍和恶毒的事实,莫拉比将这些当成无处倾诉的谈资炫耀给我。他早就被自己的贪婪吞噬了理智,那间地牢里充斥着受害者残缺的尸体。他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即便是负能量聚集而成的摄魂怪都没有他这样变态,他没有存活于世的理由,尼弗海姆的巨浪都不足以洗涤他的罪恶。”
这位女士的情绪波动明显不太正常,但沐言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从黄皮地精那里他了解到莫拉比为了收敛财富这些年都干了什么。通过跻身上流社会的卡博莱搭桥引线,他认识了许多来自其他城邦的有钱人,这里面有来自冥河以东,擅长炭笔绘画的艺术家,有来自瓦丹(位于霍斯狄北方,纳沙尔流域的港口城市),长着獠牙和犄角的商人,还有神秘的巨人独行侠。
这些人实力参差不齐,爱好也大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有钱。莫拉比利用自己明为闪耀金币主管,实是灰帽子的双重身份和他们成为朋友,邀请他们去参观“金币海洋”,然后在那里埋伏好人手谋财害命。
因为他手里掌握着灰帽子,所以能第一时间搞到这些人的情报,专挑白手起家,没什么背景,或是来自远方,行踪诡秘的目标下手,几乎没有露出过破绽。至于霍斯狄官方,只要金库里的钱没有缺少,他们就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些,而且莫拉比行事十分谨慎,知道这些事的只有他的心腹地精们,连卡博莱都对此知之甚少。
“好吧,那卡博莱呢?”沐言问。
丝薇特看向躺在床上的米卡,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哥哥说要亲手拧断他的脖子,但我觉得这该由格雷泽大人决定。”
“那你呢,瑞奇先生?”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瑞奇背对他,连身子都没转过来。
“好吧,看来我的投票没有意义了,那么——”
“你不用你的‘治疗’法术为他治疗一下么?”瑞奇突然转过身笑着问道:“趁着他还有口气在。”
沐言嘴巴张了张,最后化成一个无奈的微笑。
“就算是食腐的渡鸦都会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去沾满一身腥臭,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巫师。我的‘治疗’没你想象中那么廉价,瑞奇先生。”
瑞奇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
“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沐言同样耸耸肩。
丝薇特显然听不懂两人的对白,但她知道这个人渣该死。
“用这把剑,女士。”
瑞奇探出身子,递给她短剑夜叉。
“上面的光芒会净化一切罪恶,给他一个痛快吧。”
丝薇特双手接过短剑,干净利落地结果了敌人,剑上甚至没有留下血迹。
瑞奇单手撑在灯架上,尾巴一甩把剑卷了回来。
“所以我们费尽心思把人带回来就是为了让这小姑娘抹脖子的吗?”他问。
“当然不是。”沐言撇嘴辩解道:“我本来想和他谈谈,但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事实上当初探查黄皮地精的记忆就为他带来不少负担,对方驳杂的记忆无法像当初降临赫鲁那样被资料库完全接收,需要自己一条条过滤,因此看到了太多充斥着血腥和虐杀的东西,着实让他难以忍受。
此外他也隐约发现,即使受术者出于昏迷,潜意识也会自发抵抗自己的窥探,但很可惜这种抵抗在死灵法师面前是没有用的,反而让他有种施虐的感觉。
起初他对这种肆意凌辱他人的行为感到反胃恶心,但后来渐渐变的麻木,甚至开始沉醉于扮演一个施暴者带来的快感,沉醉于享受对弱小者的完全掌控。
他迅速意识到这是偏执和暴虐的端倪,也是死灵法师之所以走向自我毁灭的诱因之一,便果断放弃了这些想法。他可从来没想过成为一个疯巫妖那样的人。
……
瑞奇身为一个塔林人,对冥河并没有篾潮人那么强的占有欲,在听过沐言的解释后就没有再多过问。
“那就来检查战利品吧,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了。”
他剥下莫拉比的三枚戒指,扔给沐言。
“不不不,这是你的佣金,瑞奇先生。我几乎什么力气都没出,这是你应得的。”沐言又扔了回来。
瑞奇有些诧异,他歪着脑袋看向沐言。
“你不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金币?你不是需要钱来买一张船票吗?”
沐言耸肩道:“再想想办法咯,大不了去吉欧尔港麻烦你。”
瑞奇从灯架上翻下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子上,刚好可以平视他。
塔林人眼神明亮,目光锐利,仿佛想要看穿沐言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
“我这个人很讨厌麻烦,所以你还是让我做些别的事情吧。”
说着塔林人甩给他一张洁白如玉的纸张,上面画着一艘翻腾浪花的幽灵船。
这是……
船票!?
虽然没见过纳格法尔号的船票,但沐言觉得看上去这么高级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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