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除了烛火照亮的水池,再看不见其他的。错掠影被吊在水中,神色却还是慵懒自如。她微微抬头看了看我,又将目光挪到我怀里的狐狸身上,嘴角慢慢扯起一个笑来:“不知重华尊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又湿又冷,总不是为了我这么个没用的木头吧?”
她稍微动了一动手腕,身体上也跟着细微不可辨的挪了一下,水池里平静的水面刹时荡开一阵波纹,水面碎成了一潭波光粼粼。我抱着赤炎站在这旁边的玄铁台上,冷眼旁观:“一云她死了。”
错掠影的目光本来在我身上,如今听我面无表情的这样一说,她的目光稍微滞了片刻。
我看到她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恍然的闪过一阵说不清的感情,半响之后,她站在水中,明明是被吊着胳膊陷入困境的那个人,却丝毫没有身为困兽的自觉,冷漠而绝对的说道:“不可能。”
她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我站在玄铁台上,微微低下头倨傲的看着她,慢条斯理道:“你不就是等着这一天的么?”
错掠影抬头,她纤细的颈子上看得到淡青色的血管,因为仰着头的缘故,锁骨之上一条美人筋凸起,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躯壳。她仰头看我,半响才轻蹙起眉毛,冷冷道:“重华殿下,你可真不适合骗人。你和恩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她的□□,你连万分之一都没有学到。”
本尊不耐烦了,抱着赤炎,垂着袖面无表情:“别张口一个白珏,闭口一个白珏,她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这双手上,即使□□,又如何?”
怀里的赤炎抖了一抖,我悄无声息的将五感调息,将她的神色微妙变化收入眼底。她的尾巴根颤了一颤,旋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贴在我怀里,还比刚刚贴的更紧了。
错掠影瞪大了眼睛,她跳下诛仙台之时我与白珏还维持着表面的一团和气,这几万年我估摸着她也没有回过天庭,自然是不知道此事的。
她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点破裂的情绪,那池水里光影破碎,错掠影往后稍微退了一点,慢声道:“怎会?怎会?”
她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惊疑不定,这个美艳蛇蝎处事波澜不惊的人偶,终于在此刻露出了一点动摇。
赤炎看着她,又回头看看我,从我怀里跃下去,蹲在水池旁边也遥遥望着错掠影。
本尊倒是随她去了。
错掠影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看着我,像是笑了起来,她悲凉的望着我和蹲在旁边的狐狸,目光像是在可怜一个傻子,慢慢怨毒开口道:“杀了她?杀了她?话可是真是说的轻巧,这世上我错掠影唯一敬重的人便是白珏,你杀了她,你竟然杀了她?重华,我诅咒你,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我告诉你,那一日她放我一条生路之时,她在我耳边说,她说她心里..........”
本尊心神微动,正面露凝重听着她的话,前面白光一掠,赤炎竟然不知何时化作了人形,不知怎的,哧溜落进了面前池子里。
她背对着我跌落池中,那错掠影的话还未讲完,看到了赤炎化作人形的脸,目光顿时瞪大了。她话还没说完,便像是被人掐住了一半卡在了喉咙里再吐不出来半个字,神色怪异,活像见了鬼一样。
本尊脸一黑,但已经顾不得逼错掠影继续说下去。不过是片刻,我便将赤炎从池子里捞起来,放在玄铁台上。
真是摄人心魄的一张脸。
在落入池中的那一刻,本尊便知道赤炎这小狐狸崽子肯定是故意的,白衣掠影而过,她伸了一双纤细的胳膊,稳稳当当的抱住我的脖子,还故作柔弱溺水的往上蹭了一蹭。
在她的鼻子柔软的蹭过我的锁骨的那一刻,本尊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小心肝,原谅这池水太凉,脖子处又分外敏感,不过是碰了一碰,便是心跳不止。
我抱着她跃上石台,赤炎闭着眼睛装溺水,看我目光冰凉似剑,半天才故作虚弱的迷糊睁开眼睛:“啊,重华,我刚刚怎么了?”
语气分外天真无邪,配上她那副欢喜无比的表情,本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信了。
我抱着她,朝她冷淡一点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森森白牙:“没事。”
她尴尬而偷偷的傻笑起来,如今时刻,我已不想问她为何突然变成人形。看着这张明明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我恍惚间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像刚刚那般畅快而肆意的咧嘴说笑。
不过是刹那间,本尊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又恢复了往日平淡的模样。
赤炎避开了人形这个问题,察觉到我的手还揽在她的腰上,她笑的更天真无邪了:“你救了我四次,你说我要怎么报答你?”
她美滋滋的便要往本尊怀里钻,本尊将她打横抱起来,冷冷道:“我问她的话还没有完,有些事等会儿再说。”
她身上湿漉漉的,躺在我怀里,头靠在我肩膀上,闭了闭眼睛,心里虽然小开心,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道:“重华你要问她事情,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这镇妖塔下寒气森冷,她刚刚落入水中,衣衫尽湿,贴在单薄的身体上,自己还在情不自禁的发着抖。
我抱着她,寡淡的说道:“这玄铁做成的地台寒气逼人,你若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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