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宣纸上,清秀的小楷跃然而出,“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
没了?
怎么不写了?
她有些疑惑,想要倾身去看被那人左手捂住的左下方的画像。
白景姝早就不记得当初自己写过什么画过什么,不过一看到那未尽的句子就顿时明白,一寸相思一寸灰。画中人肯定是凰誉!
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掉入到这个空间里来,她四处张望,房中的摆设就是前世她住了几十年的房间,白景姝歪过头去看自己那个时候的脸,外面轰隆一声雷鸣在耳边炸开。
红色的液体落到清秀小楷的下方,一大片雪白的纸张中。
一滴,两滴……
白景姝皱眉,忽然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压抑,然后她就看到“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抹去唇边的血,手中的笔被随意扔在桌上,浓黑的墨汁在纸上划出沉沉的一道痕迹。
又紧接着听到吱地一声,抽屉打开,凝神望去,抽屉里正正方方地摆着一张映着大红色的“喜”字请柬……
那红色,和宣纸上的红色一样刺眼。
白景姝蓦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昏昏沉沉。
景姝,我和楚然要成亲了。
你先在我们家住着,等我成亲后再回云州吧。
他对我很好。
耳边有瓢泼大雨的声音,也有“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凰誉……不要嫁……
白景姝没有任何意识地往后退,穿过桌椅,穿过屏风,凰誉没有成亲,她还没有成亲……还来得及,还来得及,来得及……
风停雨住,阳光明媚。
又是一片大红,满堂的艳红。
景姝,你怎么了?
凰誉,不要嫁!不要嫁好不好?
白景姝想要逃离,她经历过的绝望,一次就够了,不用一而再再而三重复……快走!快走!
光影错乱,面前的倒影重重,转眼她却身不由己地站在那两个人的身后。
闺房里布置得很喜庆,窗户上贴着红色双喜剪纸,一向清雅的帷幔珠帘桌布统统都换成了一样的艳红,就连那个人纤细修长的身上也是着大红喜袍,美艳不可方物。
视线里看到“她”泪如雨下,抓着对面人的手,唇色惨白,眼里的哀求若深夜里凄苦飘落的埙,低沉呜咽,一时间竟然不敢与之对视。
但听“她”嗓音颤抖却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凰誉,别嫁!求你了,不要嫁。
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但一定是疑惑不解的,清冷的声音裹挟着微微的无措。
为什么?你……你别哭啊。楚然对我很好的,你别担心……
我……不……我不是担心……
嗯?
珠泪滚下,“她”如同三月柳枝,不停摇曳,长睫掩盖下的墨黑闪过一丝坚定和豁出去的决绝,随即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遥遥的水子湄传过来。
我不想你嫁,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不想你嫁!
身为当初时间的旁观者,白景姝此刻茫然无比,紧接着她脑袋里轰鸣一片,像是要炸了一样,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脚。怎么回事?当初她并没有告诉凰誉自己感情,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有别人,我们像之前一样不挺好的吗?
我也想过骗自己,看到你幸福我就也很快乐,可是凰誉,我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不能再自欺欺人,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成亲,和别人双宿双飞……我分明痛得厉害……
白景姝的脚步重如千斤巨石,丝毫无法挪动半分,她移开目光,不愿瞧“她”豁出去的坚定和等着那个人裁决的绝望。
楼凰誉没有说一句话,她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不知道是惊诧还是厌恶或者两者都有,自然她也没有勇气去看。
……
楼凰誉送走大夫,听到好友身子没很大的问题才放心许多,将药方递给跟上来的丫鬟,“去抓药吧,对了,不要告诉夫人景姝小姐今日下去又昏迷了,不然她又要担心了。”
事情安排妥当,她转身进入房间,瞧着躺在床上的人双眸紧闭,眉头紧蹙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不要嫁……”
轻微的呢喃响起,凰誉一开始没准备根本没听清楚,不由疑惑地倾身靠过去,“景姝?你说什么?”
“……不要。”
“求你。”
这几个字符清晰地落下来,楼凰誉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那轻呢里的惶恐和颤抖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便知道好友定是做恶梦了,轻声安慰:“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陪着你的。”
言罢手突然被人死死拉住,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手腕捏碎,楼凰誉忍痛地准备抽回手,但触及到那张脸上的冷汗,顿时便心软了,微微弯下腰伸出另一只手擦去她额上的汗水,任由她拽着,反正也不是疼到难以忍受。
景姝,这个玩笑有点过头了。
白景姝一直都知道凰誉的嗓音带着一股天生的寒意,但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用这么冰冷的声音对“她”说话。
凄艳的红色里,撇去了平日的宠溺和纵容,便格外令人心惊。
一声轻嗤,还带有哭腔。玩笑?你当真认为我会在这种时候和你开玩笑?
腕上的力道一下子加大,楼凰誉被人猛地一扯,直接跌到在床上。
昏迷的人瞬间睁开眼……
“景姝?你醒了?”她眉眼间掩饰不住喜气,眸中的光亮也添了几分。
可是当望进好友的那双眼里,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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