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有什么话要说,”永嘉帝看着太子。
梁烨忙将原先想说的话咽回肚子,笑道:“不曾有什么。不过是与父皇请安来,顺道问一问高理一案如何处置。想不到这背后竟还有这么一出。也只有三弟这般能耐的人能举一反三想到这些个了。”
他的确是来询问高理一案的结果的。乃是因为梁烨的表妹谭平郡主一家求到了太子这里。他们家也牵扯到了这件案子里面。谭平郡主与郡马除了自己借钱,后来侥幸还出来了,竟开始放印子钱了。这一次如果被查出来,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挂落。
太子因为这件事是梁煜扯出的功劳,想到就觉糟心。自觉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根本不去关心,所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但耐不住表妹一家又哭又求,又许了好多东西好处,便想着为他们跑一趟也成。
毕竟郡主一家平日里可是他的坚定支持者。
当东宫着人往大理寺询问情况之时,就得到了严正已经带着最后的结果往宫里来的消息。他暗骂了几句,便也赶快跟过来。只想着等永嘉帝要发落的时候,自己在旁边说几句话。
哪想自己一来,又一次见证了昭王殿下是怎么立功的,简直晦气倒霉得要命。
“你有心,”永嘉帝点点头,看着阶下沉稳自若的三子,他生出一二心灰意冷,“哪想朕治下,竟有这么多禄蠹蛀虫,实在叫人心寒。”
太子忙道:“父皇英明勤勉,正是有父皇在我朝才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那些个禄蠹蛀虫与父皇又何关系?是他们不知感恩,心术不正罢了。”
“你无需多说。”永嘉帝叹气。
这个马屁没有让当今开心起来,反而觉得有些乏味。其实他很清楚,许多过错的出现,是他放任不管的结果。只是永嘉帝觉得自己老了,不需要再如年轻时那样宵衣旰食,朝乾夕惕了。
这些事情早就应该……应该交给别人了。
永嘉帝猛一抬头,看见下面两个正值大好年华的两个儿子。若是以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想是交给梁烨。可现在永嘉帝有些犹豫了——
真的是该交给烨儿吗?
他如此询问自己,满心疑问迷茫。
沉默了一会儿,永嘉帝道:“朕听了一上午的话,实在有些累。烨儿,你陪父皇走走。”
太子脸上一喜,挑衅地看了梁煜一眼。然而昭王依旧对他的挑衅理都不理。
这些永嘉帝都看在眼里,他的神色变了一变,对梁煜也温情道:“你这几日都来去匆匆,怕是不曾好好见了你母后。去吧,去清宁宫陪陪她,用过了饭再走。”
梁煜应了一声是,同永嘉帝与太子分别行礼,口称告退也走了出去。
他走了出去,梁烨终于露出欢实的笑影,问父皇:“父皇想去哪里走走?如今春光正好,蓬莱山上的花儿也开了。儿臣陪您瞧一瞧?”
永嘉帝看着他,心道这孩子好歹也是真心孝顺的,于是点点头由太子将自己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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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皇子进宫问候的时间。所以清宁宫里的皇后和贤妃都挺意外的。王贤妃拿着帕子擦自己刚捏着瓜子的手,捂着唇笑,“还是三殿下孝心呢,哪像我那个小子,唉,心里哪有我这个做娘的。”
皇后娘娘实在是一个妙人。若是别人,少不得贬低自家儿子一番,再捧一捧别人。可她偏不如此,只因在她眼里,两个儿子的的确确是别人比不得的。
于是只是笑着说:“哪有你这样说儿子的。”
贤妃只管笑着:“那我这便走了,不打扰你母子二人说话。”
池皇后点点头,转头就叫朱砂去送。贤妃忙止住了,“不敢劳动朱砂姑娘的。”
然后又是一笑,对着旁边的贾元春道,“劳烦贾女官送我到宫门口吧。”
贾元春低着头走出来,隐含着一股含羞带怯的意思。
“如此也好,”皇后见了也弯唇,招手叫身后的朱砂上前来,“前日里送了两枚新制的青瓷捧手小香炉,另有披香锦缎拿两匹来给贾女官。叫她一同带去珠镜殿去。”
贤妃躬身谢了一礼,“那我便不客气了,谢娘娘赏了。”
皇后一笑:“元春,你好生送着贤妃娘娘。”
贾元春柔柔答了一声是,从朱砂手里接过东西,跟着贤妃往外走了。
朱砂看着她们走远,回身道:“日日都来,每每都要与贾典赞说笑……贤妃娘娘难道真瞧上她做儿媳妇了?”
皇后摸了摸鬓角,笑道:“怕她原也没有这个心思。只是太子妃瞧上了贾元春,她为了儿子也要争上一争。只是这几日瞧着,怕是当真了。”
朱砂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子,又犹豫道:“娘娘,非是奴婢多事。只是若提到皇子婚事,少不得要提一提两位殿下的。恭王殿下倒也罢了,昭王殿下他……”
梁煜到现在都还没娶正妃,侧妃侍妾通房一个都没有。偌大的昭王府一点春色都没有。现在只是不提罢了。如果贤妃正有意给六皇子纳娶贾元春,或者太子妃有意和她做姐妹。那昭王的婚事一定会被再次提起。
这一回,可不知怎么躲了。
朱砂犹犹豫豫的,提醒了自家主子娘娘一句,“那大选可快有了。”
皇后娘娘闻言大叹:“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叫这愣娃子偏看上一个命里属水的。都不知他守不守得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闻·昭王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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