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时辰过了卯时,韩雪从卧室里走出来,脸上红得像什么时候的。看了一眼躺在偏房沉沉睡去的徐茂先,韩雪脑海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正准备从院子里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想起盖在徐茂先身上的被子大半掉在地上,她就犹豫着回过来,帮徐茂先捡起轻轻地盖在他身上,然后像做贼似的溜之大吉。
走出徐茂先的房间,外面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冷颤,韩雪长长地吁了口气,暗自责备自己的这种古怪毛病。
不用说,昨天晚上又梦游了,幸好是碰上徐茂先这种正人君子,否则这清白哪里还能保得住?
韩雪既自责,又懊恼。
自己什么都好,偏偏摊上这梦游的毛病!
唉——
这天上堂的时候,徐茂先才感到浑身泛力,头晕脑胀,这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后果。
整整熬到寅时末段才眯了一会,其实韩雪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只是碍于人家姑娘脸皮薄,他假装睡得很沉。
这场雪来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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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七天的功夫,所有的积雪便融化得无影无踪。
太阳高高挂起,照在人身上暧洋洋的,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走着,这天府里开了堂议,主要是关于如何整顿矿山秩序,保证塘平府各大矿坑安安全全过好这个年。
徐茂先就在堂议上强调,安全问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任何人,任何衙门口都不可以忽视。对于那些私自开采,不合理开采的矿坑,一律采取全面整顿措施,该封的封,该罚的罚。
任何人都不可能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来逃避这次整改。听到徐茂先提及的安全事故整改方案,贺毅林立刻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说这件事可以缓缓,等到明年开春再说。
徐茂先立刻就意识到,这其中肯定牵系到贺毅林的一些切身利益相关的问题。但是,他还是强调保留自己的意见。
堂议结束,徐茂先就来到贺毅林的正堂,跟他商量吉延縣民房倒塌一事。其中提到了要拨款救济吉延縣百姓。
贺毅林态度暧昧,含糊其词,借口马上就过大年了,府里财政十分紧张,各衙门口都等着钱,民房重建这个问题嘛,就由他们吉延縣自己解决好了。
府里的官吏要过年,人家穷苦百姓就不用过年了?贺毅林的暧昧态度,令徐茂先十分不满。
自己亲口对林木森许下的承诺,说过府里会拨款的,现在贺知府却不肯给自己这个面子,徐茂先一气之下回了自己衙门。
他当然知道王庆丰是贺知府的忠实支持者,如果强行逼迫王庆丰给吉延縣拨款,势必得罪贺毅林。
一个知府,要是执意想换掉一个户部郎中,也不是没有可能,徐茂先琢磨了一会,还是决定暂时不用王庆丰这步棋。
自己不是在荆州有关系吗?找金知州还不能解决民房倒塌的事?于是当天午后,徐茂先就启程赶往荆州。
金知州不在,却碰到了内务府学士宋廷弼。宋廷弼看到徐茂先,笑嘻嘻地迎上来。“徐府令,好久不见了。”
“哦,是宋大人!”两人打过招呼,宋廷弼道:“你找金大人有事?”
宋廷弼平时很温和,跟徐茂先也打过几次交道,徐茂先就把吉延縣民房倒塌的事说了。
宋廷弼道:“这样的小事,你用得着打金知州的旗号?好歹你也是个府令,贺毅林竟然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是不是存心打压你?”
徐茂先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倒不是,可能是个人观点不同,立场不同,也说不上打压。”
“你还在帮他说话,要不我给他招呼一声,想必我这个面子他还是会卖的。”宋廷弼征求徐茂先的意见。
徐茂先摇摇头,宋廷弼这个招呼可打不得,要不贺毅林他心里会怎么想?你徐茂先都干了些什么事?跑到上面告状去了?拿荆州的关系来压我呢?
如果一个府城两大官老爷闹矛盾,本来混乱的局势就变得更加微妙。徐茂先觉得现在还不是与贺毅林,彻底撕破脸皮为敌的时候。
看到徐茂先摇头,宋廷弼就明白了他的担忧。“这样吧,我帮你批个条子,你到荆州户部申请拨款。”
“那就多谢宋大人了。”徐茂先有些感激地与宋廷弼握了握手,从内务府正堂出来,徐茂先挺直了腰板,直奔荆州户部。
因为有宋廷弼的批条,荆州户部倒没为难他,直接就很爽快地签了批示,告诉他这两天款项就会拨过去。
真是朝庭有人好办事,如果换了别人,估计这事没有一二个月办不下来。
只是徐茂先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与宋廷弼不是很熟,应该说没什么交情,他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地帮助自己呢?
从荆州户部出来没走多远,徐茂先被人拦下了,竟然是宋廷弼亲自过来。
“徐府令,这是要急着回去啊?”
“刚从户部出来正有此意,宋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徐茂先一边回答,一边请宋廷弼上马车一叙。
“你难得来一次荆州,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晚上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宋廷弼笑呵呵的,听起来应该心情很好。
荆州内务学士请客,徐茂先哪能拒绝?
“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哪能再让您请客?就我做东吧,您说地方。”
宋廷弼道:“那你我就相约酉时,我们在望云轩见。”
荆州也有个望云轩,徐茂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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