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澜一下子抓住虚衍话中的重点,“师傅是说,宫外孕的婴灵回到地府后不一定有机会重新投胎?”
虚衍目光如水,“有没有回去,还是个问题,说不定执念让它留在这世上呢?”
傅澜大惊,低头仿佛又看到那摊暗红色的血液,这是从谢依帆身体里抽上的血液吗?
“师傅,你刚刚说的办法呢?”
“找一个刚出身的婴儿,把婴灵的魂魄替代掉。”
傅澜吓得从桌子上跳起来,他以为虚衍在开玩笑,事实并不是,虚衍表情认真严肃,他是说真的!
“师傅,这是夺舍?!”
“你不是想帮婴灵吗?这是最便捷的方法。”
傅澜惊讶得瞪着虚衍,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几十年的师傅吗?
“这是明晃晃的抢劫,劫了别人小孩的身体,占了人家的身躯,不等于造就了另一个婴灵?”
虚衍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是母亲,没体验过失去孩子、或者想要孩子,这辈子却与孩子无缘的女人。如果体验过她们的痛苦,就明白她们的义无反顾。”
傅澜脑海里浮现出谢依帆想要孩子,却可能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顿时全身无力。
“想要帮你朋友吗?”
傅澜此时觉得,虚衍提的条件像潘多拉的盒子,向他伸出诱惑之手,但他不能,他不忍心造就另一个母亲的痛苦。
虚衍仿佛看出他所想,淡淡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傅澜闻言跳起来,“师傅,你不舒服吗?今天尽说些奇怪的话!”
虚衍哈哈大笑,“我还想问你满身妖气哪来的?我们傅澜是不是给妖怪操纵了!”
傅澜心虚,难不成师傅刚刚的话语是试探?难不成他将自己带进山是看到自己满身妖气?
“没有操纵这回事……”
“傻孩子,连说个谎都不会。”虚衍摸了摸傅澜的头发,“你一心虚视线就往其他地方飘。”
傅澜恨不得自己近视,起码有个眼镜挡着,撒谎的时候不会一下子就给抓包了!
“师傅,你先告诉我,婴灵的事怎么解决吧,其他事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虚衍半笑半认真道:“不考虑刚刚我的建议?”
傅澜猛地摇摇头,“当然不行。”
“好孩子,”虚衍眼里晦涩不明,“找个庙给立两个牌位,香火供着,借此淡化她们的怨气。”
傅澜眼睛亮了起来,“牌位有什么讲究?毕竟她们没出生……”
虚衍若有所思,“在牌位上写上爸爸的名字吧,莫让孤魂野鬼占了香火。”
“师傅,我们这里能立吗?”傅澜巴不得现在就找来两根木头雕个牌位,他天天元宝蜡烛供着。
“当然不行。”虚衍哈哈大笑,“你看我这破庙,终年荒无人烟,牌位放着,要是有些图谋不轨的山精野兽来这吸取婴灵的怨气,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了,我这里也没香火。”
傅澜吐了吐舌头,想想也对,“师傅,什么地方合适放牌位呢?”
虚衍沉吟片刻,“事实上哪个庙都不适合放骨灰。佛教让人们以孝道善待父母,但任何一本经书上没涉及到说把先人的骨灰、牌位放寺庙中,把先人已逝,骨灰供奉不当反而是侮辱他的业力。”
傅澜一个头两个大,“师傅,那怎么办?”
“你个孩子怎么教都不长进,”虚衍说:“第一,婴灵不是祖上,没有生前的业力;第二,你仅仅是想消除怨气,令其早日投胎,找家香火旺、人气足的寺院即可。”
傅澜点点头,“师傅,我记下了。”
虚衍打趣,“不给我讲讲你满身妖气哪来的?”
傅澜低头略加思考,他本来的计划是带着白倾夏年前来拜会虚衍,让师傅瞧瞧他这辈子要共度的人长啥样。虚衍思维开阔,跳脱常人七情六欲想法,没有任何门派条条框框的限制,虚衍应当会尊重他的选择。
“师傅,我恋爱了。”
“嗯哼?”
“和我恋爱的对象是条千年蛇妖。”
虚衍一副了然的样子,“怪不得满身妖气。”
傅澜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以来他对鬼神妖怪敬而远之,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不保,今儿正儿八经和妖怪谈恋爱,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师傅,他是条好蛇妖?”
虚衍挑眉,“何为好?何为坏?该不会与人为善,就是好?与人为恶,就为坏。”
傅澜一时词穷,他的定义真如虚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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