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还有工作,”刚才叫得太厉害,嗓子还有些沙哑,徐更穿戴整齐,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以后来锦苑住吧,我明天让魏鸣来接你。”
“你这是在邀请我和你同居吗?”
徐更抬头看了孟泽一眼,见他嘴角上扬,明显是在打趣,动了动嘴唇,发出很低很低的声音:“嗯。”
孟泽没听见,他只是出于附和随口开了个玩笑。徐老板大概是不想再频繁地出入人多眼杂的酒店才提出这样的建议,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名下的房产应该都不止一处,随便腾出一间,也足够“金屋藏娇”。
徐更把钥匙放在床头,又是匆匆离开。
第二天魏鸣来接孟泽。这七个月以来他的行李多了不少,多数都是徐更送的。
上至几十万的机械名表,下到几十块钱的小熊维尼纸巾盒,徐更的生活品味糟糕,礼物挑得也扎心。而且金主大人好像对他的喜好好像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误解,虽然他还挺喜欢那套飞天小女警的公仔的。
助理见他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毛绒玩具站在酒店门口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从容地从他手里接过放在了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扣好安全带后示意孟泽也跟上来,“徐总送你的这些都是他亲自挑的。”
“受宠若惊。”孟泽惶恐。
“手表和珠宝可以套现,那些毛绒玩具才是徐总真正想送你的,就留着玩吧。”
“这话我说给徐更听您的饭碗还在吗?”
“徐总不差我这一口饭,”魏鸣笑了笑,“你的那些手表和珠宝都是他让我挑的,你卖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徐总觉得直接送钱给你很俗。”
……请庸俗一点谢谢。
车子缓缓开进了一段盘山公路,最后在山腰处的稀稀零零的别墅群中找到了一栋房子。
虽说在山中,但其实离中心城区并不远,山上的环境竟然被保护得很好,树林繁茂,鸟鸣婉啭,居于世而隐于世。比起城市中心更显寸土寸金,正因如此,能住在这里的都是真正的富人。
显然孟泽以前是假的那个,不过抱上了一条相当粗壮的大腿。
没有多余的时间细细打量花园里精心栽培着的各类花草,他掏出钥匙开门,胡扯道:“你们老板对情人都这么大方吗?这种房子拿给他们随便住。”
孟泽手里抱着一堆玩具,看不到锁孔,戳了半天也没对准。
魏鸣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这是徐总家。”
5
家?
孟泽一愣,钥匙却戳进了锁孔,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这里是徐更的家?
现在都流行把包养关系摆在明面上来吗?他觉得他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形势了。
内心似有一圈圈涟漪,孟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没将波澜露在脸上。
进门后发现这里的装修简约而不失气派,低调中透着华丽和奢侈,想必不是出自徐更本人的手笔,因为他觉得从那些毛绒玩具来看徐更应该巴不得住在迪士尼动画电影的城堡里,而不是这样隐隐约约藏着些冷清氛围的宅子。
徐更靠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财经杂志,封面是他哥哥。
他没有穿正装,头发看起来比平时要细幼,软趴趴地待在脑门上,遮住堪忧的发际线。不知道是不是孟泽的错觉,他觉得徐更好像比之前瘦了些,脸依然是圆圆的,但身体的线条似乎已经在悄悄改变着,只是不明显。
七个月的相处下来,第一次的那个莽撞的夜晚已经可以笑谈出口。
徐更看得认真,像是没注意到他俩的到来,于是魏鸣出口叫道:“徐总,孟先生来了。”
他抬眼,见孟泽眉眼弯弯的,甚是好看,忍不住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孟泽没见过徐更笑。
除了在床上会露出放荡的神态以外,他从来刻板而冷硬,就连手里拿着软乎乎的玩具时也不见卸下那副生硬的面孔。
很细微的一个表情,却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徐更给他准备的次卧,他们远没有必要夜夜同床共枕。
窗帘没被完全拉上,孟泽第二天在清晨太阳的光辉包裹下醒来。
他的床很软,被子轻薄而蓬松,上面还能闻到怡人的木质调香味。
其实他起得很早,这是他长久以来形成生物钟,即使彻底闲暇下来也没有改变。
等他洗漱过下楼之后,却发现徐更已经用完了早餐,碗和碟子还放在那等人来收,他也没离座,坐在那里看那本昨天没有翻完的财经杂志。
同在一个屋檐下,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他主动问了声好:“早。”
徐更没抬头,但让家里负责餐食的阿姨上了早餐。
热脸贴了个不太冷的屁股,他没往心里去,拉开椅子坐下了。
他注意到徐更面前只有一个碗和一个很小的陶瓷碟子,碟子里还有一些剩下来的泡萝卜。
白粥配泡菜……大老板的早餐显然也很应付了事。
不一会儿就有人往餐桌上东西,一碟接一碟,几乎摆满了半个桌子。
徐更没说话,孟泽却觉得他在说: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厨房多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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