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太迟了,无数白鹰骑手甚至无法也来不及瞄准重盾后探出的弓箭手,就被藏在盾后的齐射贯穿了头颅,这些经过铁格谷巧匠们细微调整后的反曲弓尽管射程短得只有寻常弓箭的一半,但几乎箭箭不虚发,交锋只在一瞬间,白鹰营的最凌厉势头便被生生扼住了咽喉。
再想停止与撤退已是不可能,一驾驾沉重的战车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插入白鹰骑内部,就如白鹰骑方才做的一样,刀斧无用,箭矢更无用,被北漠人视为懦弱龟壳的重盾如今却是一堵无法突破的铜墙铁壁,他们甚至能听见藏在盾后的图戎人在每一轮射击后发出一声响亮而得意的口哨。
白鹰骑优势尽废,被迫融入了硬拼弓刀的漩涡中,英格里急得咬牙切齿:“侧翼收拢!”
然而侧翼此时更不好受,从地平线两头头不知从哪各冒出了数百骑,这百人百马不像是骑兵,倒更似哪个草凼游荡来偷鸡摸狗的马贼,他们一接近末羯军边缘便放一波箭,末羯人才要回击掉头便跑,简直比挥之不去的牛蝇还要烦人。
墨桑混在这如乌云飞旋的人海中,明明末羯如此劣势,他脑中却带着如镜的清醒,他砍落离他最近的一个图戎人,才想估计下后撤的时间,从人群中跃出一道黑影,直扑向墨桑,末羯汗王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挥出了刀。
刃齿交错,僵持不下。
“您真是太狡猾啦,掌旗手居然都不带在身边,就这么怕图戎人认出您吗?”来人一口龋烂黄牙咧开笑着,“可惜我有个好鼻子,隔着百丈远都能闻到黑狼的味道。”
“你不在天命山好好吊丧,回来作什么。”墨桑腕下用力一推,对方向后一退,牵带着胯下的骟马也向旁挪了半步。
“我要不回来,是等着图戎的草场让末羯的羊崽子们啃两口吗?”戈别冷笑一声,“你比你父亲有出息,你父亲也只打到了蜜澜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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