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乱说什么的,何况族长不同意我敢来吗?拜托啦,我只是送饭而已,见一面我很快就出来。」
「那好吧……」
屋外看守的兽人终于肯放行,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清灵的月光散落在屋前,微凉的夜风吹动黑色的长发,白衣翻飞,拂面而来是一阵熟悉的馨香。
「是你!」
佩恩瞪大眼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早已失踪的「人」!
「嘘。」那人眨眨眼睛,比了比屋外探头探脑的兽人。
佩恩立刻会意,闭上嘴不再出声。
他眼巴巴看着那人慢条斯理的将食物一样一样从竹篮里拿出来,脑子里有一大堆疑问恨不得立刻就得到解答。
「噗哧~」
看着青年这副焦急的模样,那人反倒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没想到你会成为狮鹫的伴侣呢。」那人笑眯眯看着佩恩,淡色的剪水双瞳,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佩恩,好久不见了呢。」
「居然是你!」
震惊过后,佩恩的情绪异常激动。他一把拉住来人的手,压低声音急切的说道。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在猎枭部落里?」
那人轻轻摇头,装做将食物递给青年的样子,小声回答。「说起来话长。你先吃点东西,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佩恩知道现在心急也没有办法,他无奈点头,看着摆满跟前琳琅满目的丰盛食物,狐疑地抬起眼望向对方。
俘虏能吃得这么好?
那人扬扬秀气的眉毛,晶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在说「有我在亏待不了你」。而后便留下纳闷的佩恩,潇洒的一转身离开了。
算了,反正「他」说过晚上会再来。
佩恩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丰盛的食物之上,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他甚至能听到门外看守的猎枭兽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大快朵颐之后,佩恩拍拍肚子,惬意的躺在地上。月光从木头间的隙缝洒了下来,冷冷清清的,显得木屋里更加清冷。
佩恩缩起身体,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特塔依森林位于大陆的最南端,从来没有冬天,佩恩从小在温暖的地方待惯了,不知道山顶上的夜晚如此寒冷。他不由得想起伊格萨斯那个天然大火炉,兽人的体温比正常人高上许多,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寒冷季节里,兽人都可以赤裸着上身一点事也没有。
「啊……啊嚏——」
揉了揉红红的鼻子,佩恩只期望「他」来的时候会给自己带条毛毯,这夜晚可真冷啊。
抱着身体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到了半夜,他忽然被一阵刺骨的寒冷给冻醒了。冷风无孔不入,冷冽的空气源源不断涌入胸腔,佩恩感觉身体更加冷了,四肢都冻得快僵硬麻木。
「呜——呜——」
呼啸的山风听起来就像野兽在悲鸣,佩恩缩了缩身体,他不是没有在山中待过,然而这样恐怖的风声还是第一次听到。
「该死,那家伙怎么还不来,快冻死我了。」他不由得小声低咒对方。看来是没办法睡觉了。一边抖着身体,佩恩一边慢慢往角落里挪。他尽量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以减少热量的流逝。
万籁俱寂,某个黑影在夜幕的遮掩下悄悄潜进了猎枭部落——
「咚!」
门外忽然传来重物倒下的声音,吓了佩恩一跳。
木门一下子被用力撞开,冷风顷刻间全都灌进了屋,寒意顿时扩大了好几倍——佩恩浑身一阵激灵,冻得牙齿都在颤抖。然而下一秒,他立刻被拥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伊、伊格……」抖着牙齿,佩恩连话都说不完整。
伴侣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在兽人眼里更加心疼,他紧紧搂住怀中的青年,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对方永远嵌进身体之中,再也不分开。
「疼……」
怀里微弱的声音传来,伊格萨斯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放开了快要窒息的伴侣。该死,他又忘了控制力气。
「别……」大口喘着气,青年的脸因为缺氧而嫣红一片,他伸手拉住了兽人的肩膀。「别离开,冻死我了。」说完一头扑进了对方怀里,像只猫咪似的蹭来蹭去,恨不得将自己全纳入兽人的气息之下。
「可、恶——」咬牙切齿地低吼,兽人的怒气临近爆发点,「那群该死的猎枭,居然这样对你!」他恨不得放在嘴里含着,抱在怀里宠着的人,那群狂妄自大的猎枭居然敢虐待!简直罪无可恕、死不足惜!
「可恶,我非灭了他们不可!」
「你瞎叫嚷什么,小声点。」满足的喟叹,佩恩在伊格萨斯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下,果然还是伊格的身体最温暖啊,还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看到我留下的羽毛了?」
调整了下坐姿,佩恩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兽人身上。
点点头,伊格萨斯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十分懊恼。
「一开始我就怀疑猎枭,但是不确定。我以为对方没胆子敢接近狮鹫的巢穴,没想到他们趁我不注意掳走了你……对不起。」
最后一声沉闷的道歉显然是对佩恩说的,这让青年非常惊讶,狮鹫居然会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这不是没事嘛。」
「不是,你不明白!」伊格萨斯忽然激动起来,按住佩恩的脑袋死死压在胸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露着浓浓的惊恐,好久才压抑着从头顶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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