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愣愣地看着呼啸而去的警车,心想:这真是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半个小时后,顾知又再度愣在警局。他是想把许白保出来的,第二天许白还要拍戏,而且如果让人知道堂堂影帝被抓进了局子,那热闹可就大了。
结果两个好基友大眼瞪小眼,顾知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很想问一句——大兄弟,你谁?
“你就没准备个假身份证吗?”顾知小声问。
“我是个良民。”许白一本正经地自述。
“那你刚才怎么跟警察说的?”
“我说我叫顾白,身份证丢了。”
不要随便套用我的姓啊朋友。
“顾先生?”女警官倒水回来了。
顾知只好心事重重地坐回去,就听女警官温和地继续问道:“你说你跟你朋友在家里吃火锅,因为楼上太吵了所以上去理论,这才发生了一点冲突对吗?”
顾知点头,“我家还有烧糊了的火锅,你们可以去看。”
“别担心,你是公众人物,我相信你不会说谎的。还要感谢你们让我们解救了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如果没有今晚这一出,这只可怜的貂恐怕就要被做成皮草了。”
不不不,不要感谢我们,那只貂他并不可怜。
以及,我现在非常想把他扒了皮做成皮草,谢谢。
那厢许白已经在积极向朱子毅求助,经纪人大人肯定会有办法的。电话那头的朱子毅沉默了几秒钟,说:“那只貂呢?看住它,等我过来,下次颁奖礼你就穿貂皮大衣去吧。”
许白挂了电话,幽幽的目光看向那只貂。
貂正在努力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貂,奈何无知的人类对他耳朵上戴着的三个耳环表示震惊,并痛斥了盗猎者的残忍,竟然给一只貂打了三个环。
貂很抓狂:你们懂什么啊,这是时尚!是fashion!
而接收到许白那幽幽的目光时,貂知道自己玩了。在这个不大的警局里,至少有六七个人现在想要扒了他的皮。而这群警察会在明天把它送到林业局,林业局的人可能会把他送到动物园或者放生。
这会导致两种可能。
一,他需要自己想办法从动物园逃出来。
二,他要在没有手机没有现金没有衣服的情况下,从深山老林里,靠自己的一双腿走回北京。
当然,那个叫顾白的正在盯着他的男人或许会在半道上就把它给咔嚓了。
可是他也很冤枉啊!他也很懵逼啊!苍天啊!大地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还没在红尘里浪够呢!
这时路过的年轻警察拍了拍许白的肩,递给他一杯热水,安慰道:“别苦着脸了,你又没犯多大的事儿,很快就能出去了。”
那是你没看到我真正的脸,吓死你。
许白谢过对方,说心里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再淡定,那也有个限度,而且他敢打包票待会儿朱子毅来的时候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可是他没想到,他没等到朱子毅,却等来了傅西棠。
那会儿时针刚好划过十点,警局里就稀稀落落那么几个值班人员,还有许白等一干犯了事儿被抓进来的。四周都很安静,初夏闷热的空气里流淌着一丝烦躁之气,可警局这样的特殊场所,又硬生生把这股子燥热给压在了心肺之下。
板凳冷硬,空气凝固。
这难得的遭遇,让许白忍不住想发条微博,让顾知忍不住想哼歌一首。
“我的新歌跟今夜倒还挺配的。”顾知说。
“叫什么名字?”
“《三更胡话》,想听听看吗?”
“还没发表呢,不要紧吗?”
“这是警局,法律会保护我的著作权的。”
顾知的语气淡淡的,还是那副“爱咋咋地老子不care”的模样。许白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坐姿,就听顾知有些慵懒、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说世界多大,再辗转
无数相逢都只是笑谈
你说人心多深,再期待
千言万语都只是胡言
握着我的手忽然长出鳞甲
扒开表皮露出白骨的美艳
别害怕啊,你听那夜里的呜咽
路过的女郎她只是在听一个故事最后的等待
妖魔鬼怪啊
人世浮沉
嬉笑怒骂啊
管他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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