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上来说棠黎安只有十七岁,十七岁未成年的年纪,本是不能进酒吧吧,但是现实社会中没人深究你到底是十七岁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他们只知道,来者是客,都是财主。
便利商店的后街是不是顾晓荻家,棠黎安还真是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后面有一条有名的酒吧街,这也是顾晓荻告诉她的,只是她没有来过,顾晓荻来过,但是她说这里不适合她。
纵使不适合,在脑海里棠黎安没有第二种更好的选择,她忐忑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晃住了眼睛,还有振聋发聩的重金属音乐,每跳一个音符都是像在她的心脏上敲击了一下一般,一时间听觉和视觉双重的冲击,棠黎安更加忐忑了。
再看看周围形形□□的人,看上去多多少少都有些轻浮,他们肆意的谈笑,肆意的舞蹈,肆意的喝酒。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这里的女人多是浓妆艳抹身着暴露,棠黎安在视觉上认清了她与这里的区别,她只有一个人,她素面朝天,她还只是个女孩。
她想象不到这是所谓的大人的世界,而这样的世界仿佛永远都不会是她的世界,那么她是不是永远不会长大。
她不知道她该不该走,但是走出了这间酒吧,还是那么漫长的夜,她又可以去哪儿。
“哟,小妹妹,一个人啊,怎么,哥哥请你喝一杯。”正当棠黎安站在一个角落里,眼神空洞的虚视着人群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横□□她的事业。语气轻浮的对她说:“怎么样,我还有几个朋友在那边,要不一起坐下喝几杯?”说完还玩味的笑了。眼神语言行为尽是猥琐。棠黎安开始慌了。她连忙回绝:“不了,谢谢,我不会喝酒。”
“哟呵呵,来酒吧不喝酒来什么酒吧啊,就去肯德基买个圣代好了,或者乖乖回家找你妈妈喝奶奶啊”男子语气轻蔑,带着一丝嘲笑,嘲笑的声音极大,酒吧里巨大的音乐声都盖不住。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像她的方向看一眼,带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情绪。
棠黎安更加慌乱了,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面色尴尬,从脸红的了耳根,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仿佛像一个做出事情的孩子,说到底周围的人还是看不起她只是个孩子,这里毕竟不是身为一个孩子该来的地方。
棠黎安不知道这一刻她应该做什么,她就只能站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央,内心经历独自的绝望。
“我们走吧,我下班了。”就在棠黎安不知所措,默默忍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的时候,一双温暖有利的大手忽然搂住了她的肩膀,二话不说的扯着她往外走,她还没来的及思考什么情况,就已经被带到了酒吧外。
被带回了刚刚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然后闲停下,才看清那双大手的主人,刚刚在便利店里那位递她纸巾的不良少年。
少年还没等棠黎安开口说话,就抢先呵斥了一番:“你还真不是一块省油的灯,乖乖在便利店哭还不行,跑到酒吧里作妖去了。”说完慢慢的点了一只烟。
虽然是呵斥的语气,可是棠黎安并不觉得恼火,反而有一丝感动,在陌生的地方,有那么一个陌生人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你,看起来这个城市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漠。
“谢谢你。”
“还你。”少年摊开了棠黎安的手掌,塞了几张留有温度的纸币放在她的手心。
“你打算自己付钱了?”棠黎安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又看了看点了有一根烟的少年。以为着是她的爱心之举让他幡然悔悟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他却说:“并没有这种打算。”
棠黎安无奈极了,果然这种人是顽固不化的,说着又向收银台的方向走去,打算把钱放在那里:“那就算我请你抽了一包烟当作是感谢你的出手相助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有没有售货员,就这样拿了人家货架上的东西不太好。“
“没听说拿自己家东西还要付钱的。”少年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棠黎安的嘴角不免尴尬的抽出了几下:“哦呵呵,原来这是你家开的啊。”
“白痴,不然你以为其他的店员看见你蹲在店里丧气的哭,不会赶你走么。”
棠黎安一时语塞,连忙陪着笑脸转移话题:“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好,我是棠黎安。”
“盛爵。”
这是一个与平常一样燥热的夜,这又是一个绝无仅有的燥热的夜。
在这个燥热的仲夏午夜,棠黎安开始选择淡忘了一个叫做棠楚亦的少年。
又是在这个燥热的仲夏午夜,棠黎安认识了一个叫做盛爵的少年,满怀痞气的他,仿佛与听话乖巧的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在命运的坐标轴不小心交错在了同一个点。
他们那时都不知道这种交错是对是错。
“棠黎安!昨天你干嘛去了,急死我了。”第二天早上,棠黎安没有回家,一大早就去了学校,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顾晓荻一脸严肃,大声地质问她。棠黎安连忙把她拉到了离人群远处:“嘘,你小点声。”
“快老实交代,昨天你一夜没回家干嘛去了。知不知道今天早上你妈给我打电话问我你早上回,说你手机关机打不通,所以打电话问我,吓得我一激灵,差点我就说露了。还好我机智,说你休息的比较晚,现在还没醒,应该来不及回去了,然后我就挂了,行啊你棠黎安,胆子肥了,还学会夜不归宿了,老娘我活这么久除了去你家都没在外留过宿,你这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去外面鬼混了。”顾晓荻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段话,本来意志有些低迷的棠黎安,被念的生生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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